將像多年前一樣,重新成為兩大國家互相廝殺的戰場。
而這些,都將是因他而起。
男女情愛、玩弄生命……但還有什麼樣的遊戲,能比得上戰爭呢?互不相識的人們手持傳承自遠古的鏽蝕鐵器,在同一片土地上相互搏殺,只是為了從對方的身體裡放出同樣鮮活的血。
——如果有什麼刺激還能超越這樣的盛況,那大概就是操縱整個世界的命運了吧。
但一切,都要結束在這裡了。
賀隼看見路夢舉起了刀。
突然,他一愣。
直到現在,他才認出來,這是宋柴的佩刀。
刀刃遍佈著豁口,原本光滑的刀面也充滿了磨損。
可以看出細心保養的痕跡,但武器也是有壽命的,再用心呵護,殺了太多人之後,它也會走到頭生命的盡頭。
“你是故意的麼?”賀隼輕笑。
從情報來看,路夢早就有了更趁手的武器。
但這個惡趣味的人還是拿著這把快要死去的刀,一路砍翻了自己的所有守衛。
現在又要來殺他了。
“反正快要報廢了,用起來不心疼罷了。”路夢說。
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揮下這把殘刀,像是在等待什麼。
賀隼心中一喜,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我最好奇的是……你想要什麼?”他的心思連轉,吐出一連串的話語。
“你為什麼不能像他們一樣呢,他們有的,我都能給你,還能給得更多更好!”
“他們?你說的是倒在地上的這些人麼。”路夢平靜,“沒有了權力,你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瘋子罷了。”
“但是有了權力!”賀隼後退一步,雙手展開,“哪怕是最有實力的武者也要向我俯首——因為光靠他們自己是分配不動這樞紐站的資源的,只能不斷地殺啊搶啊,最後把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焦土,挖地三尺都摳不出一點生計。
“跟著我們這些人,至少還能讓他們喝到一點新鮮的血!
“相信我,只要你放我離開,我就能重獲權力……”
“你喝酒麼?”
“什麼?”賀隼激昂的聲音被突兀打斷。
嘩啦!
只見路夢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酒瓶,品了一口,然後猛得將玻璃瓶砸碎在賀隼的頭上。
酒液混合著鮮血從他的臉上流下,似乎還有一些黏稠的東西,散發著焦石的氣息。
然而賀隼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時機已到。
他大步後撤,怒吼:“樓元!”
一道刀光在路夢的身後亮起。
那是一個從廢棄的小樓上飛躍而下的刀客,他隱匿身形的能力竟是讓小骨都沒有發覺,顯然是使用了特殊的塗料輔助。
事實上,知道賀隼行蹤的不止那些倒下的隨身護衛。
以他這樣謹慎的性格,不會把保險都壓在一支隊伍上,按計劃還有他真正的心腹在暗中跟隨守護。
只是樓元要處理身後的追兵,這才慢了一步。
賀隼等的就是這一刻。
——路夢等的也是這一刻。
“無根幫的頭領?”他不閃不避,回身一刀。
賀隼不是武者,看不出人體的蓄勢待發的肌肉動作。
路夢舉刀原本就不是為了砍他的。
刺啦——
直刃刀在對方的兵器上狠狠擦過,竟是激起一大片火花。
賀隼拔腿就跑。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得過那隻骨犬,但終歸是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路夢振刀一甩。
刀勢如狂風驟雨般撲向了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