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地啜泣,變成崩潰地大哭。
她流水的鼻涕進化成了鼻涕泡,對在場三個成年男性,和暗中觀察這邊場面的兩個更年輕一些的男性,都具有著極強的心靈上的衝擊。
達米安的不耐煩徹底變成了厭惡。
“鼻涕蟲,她真噁心。”
提姆從臉上看戲的表情消失了:“哦,這真是比洪災更可怕的災難。”
迪克無助地看著布魯斯,用眼神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是我惹她哭成這樣的,你看到了對吧?我說的話都沒有任何問題的對吧?這些話足以俘獲任何女性的芳心,沒錯吧?
布魯斯並沒有給他一個回覆性的視線。
迪克也快哭了,誰來救救他,誰來為他作證,他都沒碰過水龍頭,那麼水龍頭壞了也根本賴不到他的身上吧?
在布魯斯隱有不耐,又無計可施的注視裡,米粒的視線一片模糊。
溫暖的光一視同仁灑在人間每一個角落,也照顧到了米粒眼睛裡沒來得及掉下來的眼淚。
水滴裡被折射出的色彩在米粒眼裡形成斑駁的光暈,這是她在地獄裡從未見到的畫面。
這鮮少在哥譚出現的陽光,給人以極致溫暖的景色,在米粒眼裡成了獨屬於人間的恐怖東西。
在一塊塊彩色碎片裡,她看到了自己因為接觸不到蝙蝠俠而流落大街的場面,因為沒有能力而被困人間的窘狀,在這座犯罪之都,弱小者會被撕扯著囫圇吞下,連渣都不剩。
這是一個隨時都可能有罪犯拿著槍指住你太陽穴的地方,在這裡,弱小者不配活著。
她不知道死亡對她而言是不是靈魂消散,她只知道,死亡的那一刻來臨時,她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米粒崩潰地掉眼淚,嗚咽著含混不清:“我不要鑽石口紅,不要包包漂亮裙子,也不需要小甜餅和巧克力蛋糕,更不喜歡櫥窗最上層的精緻洋娃娃……”
她像一個走丟很久見不到媽媽的無助孩子,眼淚一滴一滴地掉,甩開所有試圖朝她伸來的手,發出不被任何人在意的喊叫:“我只想要黑色貓耳朵……”
布魯斯的眉頭鬆了鬆。
哦,她只想要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