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的太陽穴跳了跳。
白沙浪是隨性慣了的,但如此,長期下去,恐怕會目無皇權。
想起已死的奸細,張秋山嘴中所言,周帝對白沙浪的懷疑更加重了一分。
他打著背手,一步步走下大殿臺階。
“白沙浪,你恐怕要去邊境打一仗。”
白沙浪咧嘴一笑,他半個身子倚靠在了椅子上,眼中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邊境打一仗?那些破仗有什麼好打的?還不是灑灑水,不去不去!”
周帝眉頭一皺,違抗皇命可是大忌!若是尋常,他確實不會責怪白沙浪,但今時不同往日。
想起已死的那個奸細副將所言,他心底對白沙浪,就不由得狐疑一分。
他冷哼一身,“這一次,你不去也得去!朕將行屍大軍交給你,倘若這一戰若是敗了,朕饒不了你!”
白沙浪不由得一愣,這皇帝還是頭一次對他紅臉。
他抓著案几上的瓜子,百無聊賴地將瓜子皮吐出去老遠。
“得,我打打打,你說說要打誰?我瞅瞅那玩意有沒有能耐讓我出手?”
周帝沉吟片刻,將戰書讓太監遞到了他的手中。
白沙浪吐出葵花籽殼垂眸一看,看到上面“楚臣”兩個字,一時皺緊眉頭坐直了身體。
“楚臣?!這名字有些熟悉,曾經他是不是在天龍的閱會上轟動一時?這個名兒我熟悉啊!”
他笑眯眯的看著戰書,點點頭。
“有意思,竟然膽敢給我白沙浪下戰書?好大的膽子,他就不怕死麼?”
想起他一呼百應的行屍大軍,他便感覺此戰書不過薄紙一張。
他不耐煩的攪了攪腮幫子,笑得他臉上的胡茬顫動。
“可笑,真是不自量力,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就讓本將軍去會一會這隻蠢猴子!”
他笑著拱手,望著站在臺階上的周帝,保證道。
“陛下,您放心,我必定提著那個楚臣的人頭來見您!”
他一巴掌捏碎了戰書,張開手將碎紙灑在地上,隨後便離開了宮殿。
周帝打著背手冷冷地盯著他的背影,意味深長皺了皺眉。
白沙浪是狼孩,再加上行屍大軍,想殺掉楚臣必定輕而易舉!
倘若這一次邊境城池丟了,那就證實了那個奸細的說法。
想至此處,他沉沉嘆了一口氣。
這一遭,就看形式如何了!
而另一邊天龍皇城之內,飛鴿撲稜著翅膀鑽入御書房之中,淮遠安拿下信鴿腳下的紙條,遞給了懷帝。
懷帝提筆觀閱,一看其上內容,瞬時喜出望外!
“哈哈哈,這個楚臣,竟敢給白沙浪下戰書?”
這幾日他臥床多日,病氣未消,正愁沒法子好好懲治楚臣一番,如今大好的機會就送到面前了。
淮遠安埋著腦袋,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有些詫異的問道。
“陛下,您不應當擔憂麼?倘若楚臣真的攻下了周月國的城池,那日後等他羽翼豐滿,豈不是會威脅到您的地位?”
“屆時功高蓋主,我們淮家王朝該如何?”
他這般,是屬於替主公打探。
懷帝捋著鬍鬚捧腹大笑,“你這就不懂了,龍州城百姓窮苦,幾十年被周月國統治,楚臣要攻打周月,又不是朕的命令!朕就佯裝不知,還能參他楚臣一個不尊皇室!”
“屆時,那些百姓,都要將楚臣的軍營衝的水洩不通!他們不會讓楚臣出兵的,白沙浪再一進攻,龍州城失守,那他就是丟掉城池的千古罪人了!”
想到這千秋大計,懷帝嘴角翹起,笑眯眯的,心裡就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