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是商賈,身份低微。
蓮荷撫著自己的小腹,忽然跪在常四面前,淚如雨下:“常四,我求求你了,就放過我吧。”
常四後退兩步,蹙眉看著蓮荷:“蓮荷,你怎地這般不懂事?我是常家的家生子,你不過是採買來的丫頭,我怎麼可能為了你,而丟了自己的差事?”
他說完,毫不留情的拖著蓮荷,走深處走遠了。
花木茂盛的某處,有人嘖嘖搖頭:“大公子可真是造孽喲……”
陽光燦爛而明媚,熱烈而無私地照著每一個角落。
心中牽掛著表哥的張淑婉,壓根無心在虞家吃茶,匆匆的買了幾瓶面脂香和口脂,便尋了個藉口回家。
待趕回到家中,又匆匆的趕到大伯母陳氏處,哪裡還見表哥陸懷熙的身影?
陳氏見她勉強笑著,終是不忍,告訴她:“你表哥因著族中大事,是以才沒有過多逗留的。對了,還有一事要與你相商。雖說我答應你,待你的莊子有所獲利後才與高家商定婚期,但高家七郎年已及冠,高老爺子還是希望將婚期儘量提前一些。是以你的嫁衣總要先備起來的。以前你大姐姐二姐姐的嫁衣,可是縫製了一年有餘呢。這若是還不開始縫製,怕是到時候來不及。”
嫁衣?張淑婉茫然若失。是啊,便是她將婚期一再拖延,這嫁衣總要縫製起來的。
“好。”她收斂心情,露出燦爛的笑容,“我都聽伯母的。”
陳氏也笑了:“來,你表哥方才拿來了一罐桂春茶,你定然還沒有試過罷,快快坐下來點茶……”
話音未落,守門的丫鬟歡喜的撩簾子進來:“稟太太,老爺回來了!如今已經在外東院卸車了!”
出門將近一月有餘的丈夫回家來,陳氏自然歡喜:“快快,快快替我梳洗!”
張淑婉笑道:“伯母什麼時候都是美的。”
“你這丫頭,嘴兒可真是甜!”陳氏笑道,“那便不梳洗了,婉兒快快跟我去迎接你伯父。”
伯父張和,素來大方,不管是對家中的任何人,都是極好的。
這次他出門經商已經一月有餘,比起那不靠譜的爹,張淑婉還是挺想念他的。
且伯父和伯母,一輩子恩愛,也是張淑婉無比羨慕的。
陳氏和張淑婉滿心歡喜,跨進外東院時,卻看到張和小心翼翼地扶著一個戴著冪籬的女子從馬車上下來。
陳氏和張淑婉一下子怔住了。
尤其是陳氏,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伯父!”張淑婉叫道。
張和循聲看過來,臉上倒是落落大方:“如意,淑婉,你們過來了。也正好,如意你快來,這是我在回程時相識的燕娘。燕娘,這便是我的妻子如意,她旁邊便是我的侄女淑婉。”
那女子抬手,柔和的衣袖滑落,露出似嫩藕般的纖纖玉手。
那纖纖玉手將冪籬的帷紗撩起,露出裡面如花似玉般的容貌來。
“姐姐。”燕娘叫道,聲音似鶯啼,眼兒彎彎,秋波媚如絲。
陳氏渾身顫抖著,多年做主母的修養讓她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夫君,燕娘這是……”
“哦,燕娘與她的家人不幸失散了,她孤身一人,甚是可憐,我心有不忍,便邀請她到我們家中來小住。”張和豪爽的說,“如意,你安排一下吧,燕娘才情橫溢,是少有的奇女子,你萬萬不可怠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