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還在沉睡著。
外面雨聲嘀嗒,雨還沒有停。
虞香珠小心翼翼的坐起來,正要越過表姑下床去,不小心碰到表姑的手,像是有些許燙。
再看向表姑,雙眼緊閉,面色潮紅。
不會是發熱了吧?
“表姑?表姑?”虞香珠一邊喊著,一邊往表姑的額頭上探去。
得,表姑的額頭,炙熱燙手。
虞香珠趕緊起身,披上外衣出去尋阿孃。
阿孃正在灶房裡揉麵呢,大約是昨晚用了安神香,安睡一晚的阿孃神色極好。
見虞香珠急匆匆的,姚三娘笑道:“香珠兒,可是餓了?”
“阿孃,表姑病了。”
“呀!可是累著了?”姚三娘將面扔下,跟著虞香珠匆匆到房中察看。還真是,這蔣韻病得都昏昏沉沉的,叫都不應了。
“香珠兒,快去請醫工。”姚三娘說。
“好。”虞香珠將頭髮攏了攏,綰成一個簡單的髻。
她還在洗臉,姚三娘又探頭出來:“香珠兒,你表姑病得這般重,用不用叫你嘉盛表哥回來?”
“不用吧。”虞香珠想起沈嘉盛和表姑之間謎一樣的氣氛,以及昨晚表姑莫名其妙的話語,下意識地說。
明日便要出發,鍾源早上起來便檢視貨擔。他這副貨擔其實是新作的,此前那副,用了七八年,隨著他歷經風雨,早就有些朽壞了。
“阿源。”鍾源的祖母梁四婆顫顫巍巍的拄著柺杖,從後宅走出來叫他。
“祖母。”鍾源趕緊起身,去攙扶祖母,“不是讓您別出來嗎?”
“再不出來啊,我這把老骨頭可都要發黴了。”梁四婆笑道。
自從阿爹去了之後,祖母的身子便不大好,這些年一直纏綿病榻,還真是許久沒出門子了。
“可今日還下雨呢。”鍾源說著,幫祖母拂去頭髮上的一點雨枝。
“你明日可是又要去了?”梁四婆問。
鍾源點頭:“祖母,我不過是去去就回,不會像以前那般,好幾年都不回的。”
“男兒志在四方,你若是要去,祖母也不反對。”梁四婆抓著孫子的手,“可你喲,都二十好幾了,若是成了親,有了孩子,你阿孃會開心。”
有些兒媳婦不能說的話,她替兒媳婦說出來。
鍾源當然知道祖母和阿孃的想法。
“你阿孃說,你最近和香珠兒走得很近,可是……”
鍾源搖頭:“祖母,我和香珠兒,就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
“哦。”梁四婆有些失望。
鍾源見狀,忙安慰祖母道:“不過還請祖母放心,我定會成親的。”
梁四婆聞言又露出歡喜的笑容來,她抖抖索索的從袖袋裡摸出一個布包,遞給鍾源:“這可是祖母積攢了半輩子的積蓄才買的手鐲,這手鐲呀,將來就給你的妻子。”
鍾源正要推託,梁四婆將布包塞在他手中:“這是祖母給你的妻子的,可不是給你的。”
鍾源無奈,攤開布包,布包裡,是一隻成色極為上等的玉鐲。
鍾家雖是賣雜貨的,但不省得要攢上多少年的錢,才能買上這樣的一隻玉鐲。
鍾源握緊玉鐲,向祖母保證:“祖母且放心,這隻玉鐲,定然會尋到它的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