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的機會,如今卻沒了心思。
她都老了啊……張氏坐在妝鏡前,撫著自己的臉。
綠媽媽站在她身後,比劃著要梳的髮型:“太太的臉型最適合梳朝天髻。”
張氏搖頭:“不可,朝天髻雖好,但那是年輕女子梳的,還是梳墜馬髻罷。”今早她可看得明明白白,縣主梳的便是朝天髻。貴人可是最討厭別人與她梳同樣的髮型,穿一樣的衣衫。
綠媽媽依言,熟練地給張氏綰了墜馬髻。
髮飾也不可太過招搖,張氏挑了一支素金釵。妝容也不可太過誇張,但也不能太寡淡……
張氏用手指颳了一點口脂,抹在唇上,左看右看就是覺得不滿意。
“太太,族叔陸承傑來了。”綠荷撩開門簾,低聲通報。
陸承傑可是陸承厚身邊的狗腿子,他在這時不替陸承厚分憂,來此作甚?
陸承傑隔著兩道門,都能聞到張嫂子屋中傳來的香氣。這張嫂子乃是出身離州城中大戶,她的嫁妝豐厚,族裡人人都省得。
陸承傑聞到張氏屋中傳來的香氣,就知道此事穩了。
張氏從屋中出來,陸承傑更是覺得眼前一亮,整日見慣了族人寡淡的面色,不起眼的服飾,張氏此時,宛若春日裡盛開的一朵紅花,叫人賞心悅目。
待陸承傑將來意說明,張氏臉上浮起淺淺的笑容:“我省得了,九十二弟請放心,我這就差人去辦。”
陸承傑在族中排行九十二。
得了張氏的承諾,陸承傑放心離去。
他方走,張氏便變了臉色,恨聲道:“這陸承厚,可真是想得美!明明是他娶兒媳婦,卻叫別人出錢又出力!”
可不是,若是別的就算了,這香料得多貴啊!
但真不去辦,說不定他又給他們三房扣一個不團結、不孝順的罪名。
“太太,可是要請熙公子去買?”綠媽媽說。
“不了,還是讓熙兒留在家中,免得那陸承厚又弄什麼么蛾子出來。綠媽媽,你親自去辦此事。這香料,就去那喜鵲街上的虞家香料鋪子買罷。這用了幾回,覺得那虞家香料鋪子的香品甚好。”張氏對虞家的香料十分認可。
綠媽媽剛出門,就碰上了海媽媽。
海媽媽笑吟吟的:“妹妹這是往何處去?”
綠媽媽可不懼她,睨了一眼海氏:“還能去哪裡,自然是替銘公子辦事呀。這銘公子要做縣馬了,我們可不得與榮有焉。”
呵,這一頓含沙射影的諷刺可真讓海氏心頭舒坦:“那便有勞妹妹了。不過妹妹呀,這事情還得辦得利落些,莫叫人尋了錯處。”
綠媽媽氣得攥緊拳頭,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海氏則哼著小曲,直奔高家香料鋪子。
也不知那綠媽媽到哪裡去買香料,但離州城裡,最大最好的香料鋪子,當屬高家開的香料鋪子。
縣主那等尊貴的身份,自然要用高家的香料。
高家香料鋪子的確名不虛傳,日頭都西沉了,這高家香料鋪子還擠滿了買香料的人。
高家香料鋪子佔地頗廣,光是那二層小樓,就將喜鵲街上窄小的虞家香料鋪子給比了下去。
海氏剛跨過門檻,就有生得俊俏的小哥迎上來:“貴客往裡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