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趙弟妹可以裝病,裝孝順,那明日,後日呢?”虞香珠悠悠道,“我瞧那名教習姑姑,是狠了心要教訓我們的。方才我不過爭辯了幾句,她便要掌我的嘴呢。嘖,我家原是做些小生意的,還不曾見過這等場面,差些將我嚇壞了。不過趙弟妹家中富庶,僕從甚多,許是見識過那等不大美妙的場面。”
趙玉容即刻道:“虞嫂嫂勿要胡說,我們趙家雖然家大業大,但還不曾狠心教訓過僕從。”
趙家家大業大,這偷奸耍滑的僕從自然是有的,比掌嘴更血腥的場面多了去。但趙玉容自然不會承認。
虞香珠附和道:“是呀,想來我們雖是商賈之女,卻也是良民,平日裡正正經經的做生意,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掙著。可誰會想到,這不過是嫁入陸家,竟然招來這無妄之災。罷了,既然趙弟妹不願意,那我便自己去了。”
說著作勢要起身。
“虞嫂嫂這話說得。”趙玉容笑道,“我哪有不願意去呢,不過是在心中思量,這應當上哪裡去尋能說得上話的陸家長輩。”
罷了,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她雖然也不喜虞香珠,但更討厭那勞什子縣主。那縣主詭計多端,她的確難防,不如與虞香珠聯手,將此事一了百了,省得那縣主再暗箭傷人。
“我方才打聽過了,陸家族老,素來都在盛榮堂議事。”虞香珠說。
其實是陸懷熙告訴她的,族中德高望重的陸山風叔公如今就在盛榮堂裡,雖山風叔公有時候有些老糊塗,但總體來說,已經是陸家最值得信賴的人。
不過,盛榮堂建了將近百年了,這百年裡,還不曾有女子進去過。
陸家族人,彷彿視女子為不祥之物。
還真是巧了,今兒盛榮堂裡,族老們又在議事。
議的什麼事,自然是昨日席面,花費了多少錢的事情。
昨日的席面,客人吃的都是精心烹煮的食物,而陸家族人吃的比平時只好上那麼一些些。
饒是這樣,昨日的席面,仍舊花了不少錢,竟超支了。
雖然聘禮什麼的,都是娶妻的幾家自己出錢。
陸承傑用算盤核算了好幾遍:“山風叔,侄兒核對過了,並沒有錯。”
陸山風的眉頭皺了又皺:“這與我原來預算的,不一樣。”
超支得太多了。可又說不上是哪裡出了問題。雖說好些食材都是用陸家自己種植的,但還是有好些食材得從外面採買。這採買的價錢,承傑說,已經是最好的價格了。
陸山稜有些不耐煩:“承傑可是管賬多年的好手,他經手的賬目,哪一次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看你這是在懷疑承傑。山風哥你若不信,你便親自來核一遍。”
陸山風最近頭疾發作頻頻,又老眼昏花,再加上這賬目五花八門,他便是有心,也無力核算。
陸山風不作聲了。
陸山稜卻還有話要說:“如今懷銘等人已經成親,也該讓新婦將其中一部分嫁妝取出來,交到族裡來了。”
族裡出錢替族人娶妻,可不是白白出的銀錢。
這時候陸懷書一臉為難的走進來:“各位叔公叔父,昨日新娶的兩位嫂嫂在外面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