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姚三娘一口應承下來,笑道,“你和表姑擠了這麼久,是該讓表姑鬆鬆的。”
蔣韻聞言,只笑了笑,也不說話。
姚三娘察言觀色,將虞香珠拉進房中,聲音壓得低低:“你和表姑……”
虞香珠噓了一聲,朝阿孃搖搖頭。
姚三娘便出門,對蔣韻道:“表妹,你身子方好,還是早些歇息吧。”
“表嫂,我省得的。”蔣韻朝姚三娘笑了笑,又繼續埋頭做活。
姚三娘也不管她了,關了門,和女兒擠在床上。
“萬婆子是真可憐啊。”姚三娘感嘆道。
“可是,阿孃,她以前總愛說你壞話的,你不與她計較?”虞香珠摟著阿孃的手臂問。嗯,阿孃身上可真香。
“當然計較了。阿孃又不是神仙聖母,喜歡原諒別人。”姚三娘悠悠道,“阿孃也只不過是說她可憐而已。”
萬婆子嘴碎,總喜歡拿她大虞大郎八歲說事,可換一個角度想,她大概是在嫉妒自己罷。她自小雖沒了娘,但阿爹寵愛她。後來嫁給虞大郎,虞大郎也寵愛她,這在喜鵲街上,可是很少有的。
姚三娘想得很開。
大概是一直被人寵愛的關係罷。
“嗯……”女兒迷迷糊糊的回應,姚三娘一看,女兒閉著眼睛,已經睡著了。
她不禁失笑,看著女兒粉嘟嘟的面容,又聽了聽外面蔣韻洗漱的動靜,也慢慢地沉入夢鄉。
次日虞香珠醒來時,阿孃已經不在床上了。
表姑蔣韻竟又在廊下做活了。
蔣韻的聲音有些硬:“香珠啊,表嫂去買菜了。”
天氣漸漸熱起來,菜漸漸開始不耐放,阿孃便日日去買菜。
虞香珠梳洗完畢,抹上面脂香、口脂,嫋嫋走出去,將門扇剛卸了一片下來,便聽得外頭萬婆子啞著聲道:“三百八十緡錢,不能再少了,我這房頂,可是去歲才剛修好。”
萬婆子這是要賣房屋?
虞香珠探頭出去,只見幾個中年男子站在萬婆子鋪子門口,將萬婆子圍著。
其中一人道:“可三百五十緡錢,已經是喜鵲街的行價了。更別提你是急賣,我這一時半會可尋不到賣家,不省得要放在手中多久呢。”
聽口氣,這是牙行的人。
萬婆子這是要賣了房屋,隨小草姐一起到宿州去?
萬婆子道:“你們若是不接受,我便尋別的牙行。”
牙行的人呵呵笑:“貴客,三百五十緡錢,已經是最好的價錢了。您這房子,雖新修了房頂,可您家中,新喪了人啊。”
這不是胡扯嗎?萬婆子的女婿,怎地算萬婆子家中的人。
萬婆子氣得臉都青白了:“你們胡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