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縣主此時來,是有何事?
縣主像往次一樣,戴著冪籬,長及腳踝,叫人看不清面容。
那名叫做扶桑的女侍,微微躬著腰,扶著縣主走到眾人面前。
眾人屏氣凝神,噤若寒蟬地看著縣主。
“各位兄弟辛苦了。”縣主開口,聲音明明十分嬌柔,但好像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各位兄弟此次赴解州,乃是因為我的原因。我在此承諾,若是各位兄弟平安歸來,我定設宴席,好好感謝各位兄弟。”
縣主話音才落,有人便歡呼起來。
有人大著膽子高呼:“多謝縣主!”
緊接著有人紛紛附和:“多謝縣主!”
更多的人在竊竊私語:“縣主是何等的身份,竟然稱我們為兄弟……”
陸山風人雖老,耳朵卻沒聾。
縣主含笑道:“那我便在此,祝各位兄弟一路平安,早日歸來。好了,趁著日頭還不大,各位兄弟出發吧。”
陸山風臉上的肌肉扯了扯,眼睜睜地看著陸家的兩百壯丁,大聲應著,不知道是與縣主揮手告別,還是和他告別,似潮水一般走出議事廳。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縣主又像來時一般,由那名叫扶桑的女侍扶著,款款出去了。
陸山風一口氣哽在喉嚨,不上不下的。
他可還有許多話沒訓誡哪……
……
陸家羅氏的房中。
羅氏這幾日照料陸承厚,都沒到大廳用飯,而是由兩個兒子將飯拿回來吃。不過飯拿回來後,她又讓兒子都吃了。兩個兒子正在長身體,正是吃得極多的時候。
她養著好幾個下人,屋中自然有做飯的灶具和材料。
海媽媽做得一手好飯菜。
只不過以前她都要到陸家大廳用飯,海媽媽和其他下人的飯菜,都是隨便做做,能果腹便行。
這兩日羅氏吩咐海媽媽買了豚骨和老母雞,熬粥與陸承厚吃。
丈夫陸承厚還昏迷不醒,不過倒是奇怪了,喂粥的時候陸承厚吃得挺歡的,灌藥的時候卻是難以灌下去。
醫工也不請了,就按此前的方子抓藥吃著。
爐子上座著陶鍋,咕嚕咕嚕地響著,誘人的香氣瀰漫在房中。
陸懷忠和陸懷輝也不走,就守著爐子:“阿孃,我們也想吃。”
“你們當然也有份。”羅氏笑眯眯地說,“你阿爹哪能吃這麼多,不過盛一小碗給他,餘下的都是你們的。”
想了想,羅氏又吩咐道:“海媽媽,再切些火腿、香蕈下去。哦,待會撈粥給家主的時候,可得將這些東西給撇走了,莫噎著了家主。”
海氏笑道:“太太,奴婢省得的。”
毒婦,毒婦!躺在床上的陸承厚差點沒氣炸了。若不是他假裝昏迷不醒,又怎能省得著他的妻子竟然瞞著他吃得如此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