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郎笑道:“這孩子,怎地不大出聲。”
蔣韻趕緊道:“他以前就不愛說話。”
虞大郎問:“嘉盛可讀過書?”
“讀,讀過的。三歲時他阿爹便請老師給他啟蒙了。他,他書讀得不大好。不過平時認字讀書還是可以的。”蔣韻結結巴巴的解釋。
虞大郎便笑:“能讀書寫字便好。”
二人一直在說話,沒注意到姚三娘拎了籃子,和虞香珠一道出了門。
姚三娘本不想讓女兒一道去的,但女兒道:“我幫阿孃拎東西。”
姚三娘便欣慰的笑了笑,還是女兒好。
但剛出門,女兒便問:“阿孃,表姑家中出了什麼事?”方才她忙著,沒聽到。
姚三娘說:“說是江州遭了洪災,一家人都被衝散了。洪災後又起了瘟疫,連官府都手足無措,母子倆沒了法子,為了保命,只得一路乞討,看看能不能尋到失散的親人。”
去歲夏,的確是聽說江州有洪災。但江州離離州這麼遠,像他們這樣的平凡老百姓,也沒法子跑到江州去幫忙的。
“你爹還說呢,當時沒想到竟連江州大戶都遭了殃。”
“阿爹既然知道表姑在江州,為何當年不到江州去尋表姑?”虞香珠問。
“這我就不省得了。你阿爹很少提你祖父家的事情,更不會提起還有個表妹在江州。我也是第一次知曉你還有個表姑在江州。”
“那沈家在江州,是很厲害的大族嗎?像陸家那樣鐘鳴鼎食的大族?”
姚三娘搖頭:“這你阿爹也沒說。”
母女倆說著悄悄話,融入街上匆匆的行人裡。
卻說秋花捧著銀葉罐回到張家,張家姑娘迫不及待的問:“如何?”
秋花伺奉的張家姑娘在張家裡行三,卻並不是張家主母的女兒,而是張家老爺三庶弟的女兒。
張家主母嫡親的兩個女兒都嫁了,就剩張家姑娘在身邊伺奉著。
張家姑娘名喚張淑婉,嘴兒極甜,又懂些事兒,因她親孃去世得早,張家主母陳氏倒沒有磋磨她,平日裡吃穿用度和自己的女兒是一樣的。
張淑婉早早沒了娘,自然得緊緊依賴著大伯母。這不,她得了好東西便迫不及待和大伯母說。
陳氏原來也是不大信她的,小姑娘嘛,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孝心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她身子的確不利索,這回讓侄女去買香品,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秋花將虞香珠交待的話一說,張淑婉便歡喜地親自捧著銀葉罐往伯母的院子裡去。
陳氏平日裡的事情是極多的。這不眼看天都要黑了,還在和管事議事呢。
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說的是明日去陸家弔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