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簌簌聲。
此時正值桂花盛開的時候,寒風將幽幽桂花香送來。
陳氏一陣恍惚,不知道是虞家香品的香,還是桂花的香,讓她覺得身體忽然一鬆。
香不過燻了一刻鐘,春花便發現太太沉沉的睡了過去。
春花有些驚訝,和春雨對視了一眼。
自從去歲春太太不小心滑胎之後,還沒有如此容易入睡過。這種情形將近一年了,太太白日操持中饋,晚上又睡不好,肉眼可見的憔悴下來。這醫工倒是請了幾回,藥也吃了不少,但身體並不見好轉。
這虞家香料鋪子的香品,竟然這麼神奇?
姚三娘給沈嘉盛拿了兩床厚厚的被衾,又讓虞香珠燻上香,再往裡塞了一個火籠,點上油燈,小小的房間看起來十分溫馨。
晚飯姚三娘做了很豐盛的飯菜,但沈嘉盛仍舊只吃粥,仍舊不發一語。
“大約是驚著了。”蔣韻和大家解釋。
大概是吧。
沈嘉盛不僅被驚著了,還很念舊。換下來的那身衣服,明明都破爛汙糟不堪了,他卻不許扔掉。
最後還是蔣韻朝他保證,她只是要幫他洗乾淨收好,沈嘉盛才乖乖地放手。
沈嘉盛的那身衣服,看得出來料子不錯。
從生活優渥的公子哥,一下子淪為逃荒的難民,誰都難以接受。
虞香珠進門,猛然看到表姑蔣韻正在更衣。
她一時也有些不適應,忙轉過頭去:“表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蔣韻笑道:“香珠,這有什麼可抱歉的,大家都是女子。再說,若要說抱歉,理應是表姑對不住你,佔了你的房間。”
“表姑勿要這樣說,只管安心住下。”虞香珠說。不過她的確是有些不適應,自己的小地盤,忽然多了一個人。
“香珠,表姑有一事不明。”
虞香珠在小小的妝臺前坐下:“表姑請說。”
“你們家不是還有兩間正房嗎,為何不能住人?”
“表姑也省得,我們虞家是賣香料為生的。這香料可金貴,得存放在通風的地方,是以我們家的正房和別人家的不一樣,不是用來住人,是用來存放香料的。”
“哦!”蔣韻恍然大悟。
虞香珠解下包髮髻的頭巾,散落一頭的烏髮。
蔣韻從妝鏡裡看虞香珠。鏡子裡姑娘臉色紅潤,青絲如瀑,一看就是嬌養的姑娘家。
“香珠可定親了?”蔣韻又問。
“沒有呢。”虞香珠拿起木梳,抹了香油,細細地梳著頭髮。她的頭髮又濃又密又黑,在房中散發著幽幽的香氣。
虞香珠說:“不瞞表姑,我將來是要招婿的。”
蔣韻卻是詫異道:“招婿?我可從來沒聽說虞家有這樣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