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獵槍汽油進了山,家裡的女人跑出來給他送乾糧才看見這一地的死雞,問他咋回事他也不說。
路上憋著一肚子氣直奔黃皮子窩,樸丙旭拿著獵槍開始翻弄,想要找到被扒了皮的那些崽子,倒上汽油一把火燒了才能解氣。
誰知這一頓翻弄卻一無所獲,別說屍體了就連血跡都看不見。一腔怒火無處發洩,於是開始端著獵槍漫山遍野的找,直到天黑也沒看見黃皮子的身影。
傍晚回家,家裡的女人看他兩手空空回來便覺反常,以往這個時候回家,即使沒有個什麼山雞野兔,最起碼一些蘑菇野貨還是有滿滿一筐的。
要知道,他們是外地人,在本村分不到耕地,家裡三兒兩女都要指著他一個人養活。
但是看自家爺們黑著個臉,也不敢多問。那個時候的農村婦女都是這樣,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爺們要是脾氣不好的,經常捱揍也不敢多說什麼。
傍晚時分,樸丙旭的媳婦兒特意取了只野雞給他燉了,又到村頭小賣部打了半斤燒酒,心裡尋思莫不是自己爺們在外面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兒,心想著做頓好的怎麼說也能讓他心裡敞亮點。
飯端上桌,樸丙旭沉著個臉心裡還是想著這兩天的事,越想越來氣,飯沒吃多少,酒倒是沒少喝。
幾杯燒酒下肚臉通紅,顯然是有些熱了,把皮坎子往下一脫,對著家裡的幾個孩子吼道:“沒啥事趕緊上炕睡覺,點燈熬蠟磨洋工!”孩子們也看出爹臉色不好,嚇得一個個大氣兒不敢出,麻溜都躺下了。
在山裡溜達了一天,再加上燒酒勁兒大,躺下沒一會樸丙旭就打起了呼嚕。
他媳婦兒心裡有事兒,越琢磨越覺得自己家爺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昨天院子裡的雞死的一隻沒剩。
今天他出去端著槍還帶了桶汽油,回來時除了槍和油桶兩手空空。越想越害怕,生怕家裡老爺們闖禍,自己領著五個孩子,本來就不是本地人沒依沒靠日子還咋過?
不行,今晚喝頓酒心情咋說也能強點兒,明天一早不等他出門,說啥得問問到底是咋的了,心裡揣著事兒,迷迷糊糊直到3點多才睡過去。
剛睡著沒一會兒,隱約中就聽見院子裡淅淅索索就跟鬧耗子一樣的動靜,接著彷彿是門吱呀的一聲開了。
本就睡的不實,這一驚一個猛子就坐了起來。就看見小兒子直愣愣的站在窗邊,不知道在看啥。小兒子今年三歲,一直也沒有起夜的習慣,今天這是咋了?
伸手剛要去拍,這孩子自己轉了過來,藉著月光,孩子的臉煞白,眼睛向上翻著一點黑眼仁看不見,嘴唇紅的滲人,所有五官就像抽筋一樣聚在一起。
這下可把她嚇傻了,手指著孩子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哪知小孩嘿嘿一笑,張口問:“你看我是誰?”
樸丙旭媳婦嗓子裡就像噎了個雞蛋,光發出“咯咯”的聲音,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我是大白臉,小白蹄兒。”孩子又是嘿嘿一笑。
“媽呀!”這女人終於反應過來,嗷的一聲喊了起來,連滾帶爬的挪到樸丙旭的身邊,玩了命的推他。
樸丙旭睡的正香,張嘴罵道:“這大半夜不睡覺,你嚎啥啊?哭喪啊?”
媳婦兒哆哆嗦嗦的指著炕上站著的小兒子,樸丙旭順著媳婦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兒子此時身子一軟,咣噹一聲倒在炕上開始抽搐,嘴角直冒白沫子。
“這是咋的了?”樸丙旭此時也慌了手腳,語音急促的問他媳婦。
他媳婦把剛才的事跟他一說,他聽外面有聲音然後兒子就犯病了,連忙蹬上鞋抓起炕邊的獵槍就攆了出去,結果整個院子旮旯拐角找了一圈,啥玩意也沒有。
再回到屋中,這時家裡的其他孩子也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