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蒲公英
當然了,任何兩個戀人在一起時間久了都會有些許小矛盾,我和羽禾也不例外,而我和羽禾的爭吵每次都是關於房子和錢這幾個字眼。當年是我太幼稚,開始的時候羽禾說家裡窮咱不怕。只要勤快了,沒有的可以去奮鬥。開始的時候她還計劃說,如果今年就結婚,我手裡有了十萬塊錢就可以把她娶過門。可是我也說過,這十萬是羽禾自己想象的。後來羽禾把這個計劃跟她爸媽說了,她媽媽倒是覺得無所謂,自己的女兒願意了,支援女兒的選擇。但是羽禾的爸爸和羽禾的奶奶卻極力反對。
為此還有一段典故我覺得有必要說一說。羽禾奶奶的孃家就是我們村的,羽禾的奶奶做姑娘的時候她家離我奶奶家不遠,知道我們家的底細。
羽禾的奶奶當時一聽羽禾說要嫁給我。立馬就開始抹眼淚,她說“孫女呀,聽奶奶的一句勸,你嫁誰不好非要嫁給姓米家的子孫。”
羽禾不解的問“怎麼就不能嫁了,姓米家的人在他們村裡挺好呀!”
羽禾的奶奶是個又瘦又弱的老人,她坐在炕頭上用一塊手絹擦了一把眼淚“孫女,你還小,不懂,姓米家的人太窮了,這點兒奶奶是知道的,奶奶記得當年那是七幾年的時候,就你說那米午陽的奶奶在過年的時候還向我們家借過兩塊錢,那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奶奶怕你嫁過去受委屈啊,你在咱家被你爸媽還有爺爺奶奶慣壞了。”
羽禾的爺爺奶奶也很寵羽禾。這一提不要緊,後來羽禾一家子就都透過關係打聽我家的底細。羽禾的爸爸刁小二和我二伯一起上過班,對我爸自然也瞭解。後來他們一致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家人太窮,太可怕,一定要阻止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剛畢業,一無所有的我,也就是我米午陽。
我家確實窮,都窮了三代人了。爺爺年輕的時候,那大概是一九七幾年吧,我爺爺是給農業社裡放羊的,家裡很窮,當年娶奶奶的時候,彩禮就是半袋土豆。後來爺爺奶奶生了六個孩子,四個兒子,兩個女兒,他們一家幾口人住在兩間破舊的窯洞裡。後來到了八十年代幾個伯伯和姑姑到了該嫁人的時候,大姑和大伯是換親的,也就是一個女兒一個兒子跟另一家也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的就那樣一換,兒子也有媳婦了,女兒也就嫁了。還有二姑,二姑是個好姑娘,漂亮又賢惠,村裡好多同齡的男娃都很喜歡她,但是由於家窮,二姑的命運也最坎坷了,當時二姑出嫁的時候,爺爺家的兩間窯洞已經破舊的不能再住了,村裡有一戶地主餘脈,家裡房多,地也多,他們便用三間土培房做彩禮娶了我二姑,也就是說當時我爺爺一家窮的,用我二姑換了三間房。後來等爺爺勉強給我爸娶了媳婦兒,家裡也是窮的啥都拿不出來了。爺爺是在一九九六年因病去世的,爺爺去世以後我爸下邊還有個兄弟,也就是我四叔,那個時候四叔也有二十三四歲了,還沒娶媳婦,因為家裡實在是窮的沒有東西做彩禮,後來在一九九八年吧,四叔一個人遠離家鄉,到千里之外的他鄉做了上門女婿。再說我這一代,我們也是堂弟兄四個,我爸他們弟兄四個人每個人有一個兒子,大伯的兒子米午軍,二伯的兒子米午鑫,四叔的兒子鵬程,我爸他們四個都是正兒八經的農民,後來沒了地,就成了正兒八經的農民工,在村裡雖說都是老好人,但是家庭情況也都是剛剛湊合著過日子,沒一個有錢的,他們弟兄四個人也就我四叔過的最好了,雖說遠離家鄉吧,但是上門女婿做的也挺好,現在也不說那麼多了,人家過的挺好不就行了,此外就是四叔的兒子鵬程跟她媽媽姓,但是那也無所謂了吧,都是個傳宗接代,姓啥都一樣,他身上有咱家血脈,至於姓啥有它去罷!前幾年大伯的兒子好不容易東拼西湊的取了個鄰村的媳婦兒,能嫁給我哥那樣的窮人,不用說,那女人自然也不咋的,但結婚一年後我哥就有了兒子,也算完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