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地兇狠。

如果這些鞭子都落在自己年幼的兒子身上，那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句“直接打死算了”，此刻聽來，更像是一句冷酷的實話，而非一時的氣話。

一時間，悲傷如潮水般湧來，馮姨娘緊緊抱住兒子，放聲大哭。

她的淚水不僅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更是因為心中的絕望和對兒子的擔憂。

餘明海看著自己親孃身上的斑斑血跡，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

在迎上朱麗文憐憫的眼神時，他突然大喊出聲：“是大哥！是大哥帶我去煙雨樓的！”

餘明達本來正在暗自慶幸有人吸引了父親的怒火，卻沒想到向來對他言聽計從的五弟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把他供出來。

他生怕那狠厲的鞭子抽到自己身上，不等自己的姨娘為他辯解，就連忙否認道：“五弟，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煙雨樓，我聽都沒有聽過，更不可能去過，又怎麼可能帶你去呢？”

說話間，他用一雙細長的眼睛陰狠地盯著餘明海，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餘明達在餘高澹面前乖順懦弱，但是卻在比自己弱的人面前，那狠厲絕對不比餘高澹少一分。

下面的幾個弟弟妹妹，除了夫人所處的嫡子嫡女，哪個沒有在他手上吃過苦頭。

然而，這次餘明海卻像是豁出去了，他只本能地瑟縮了下，便咬著牙繼續說道：“就是你帶我去的。你不但帶我去了，還帶二哥和四哥也去了。父親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查檢視！每次去找煙雨樓的杏花姐姐問話，大哥每次去，都是找的杏花姐姐。他還說杏花姐姐身材豐腴，抱起來最有感覺，笑話我們沒有眼光。”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桃花姐姐，牡丹姐姐，她們是伺候二哥和四哥的。”

餘明海雖然讀書時的記性不佳，但對於煙雨樓的姐姐們卻印象深刻。

每一個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為了不挨父親的鞭子，他全然忘記了與兄弟們之間的承諾，一股腦將所有的秘密和盤托出。

他的這番話更是語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餘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餘高澹的臉色愈發陰沉，而其他人的表情也是各異，有怨毒的，有的惶恐的，還有幸災樂禍的。

這下，餘明達和其他兄弟也無法再狡辯了。

原本只落在餘明海和馮姨娘身上的鞭子，現在平等地降臨到了每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