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滿地紙片,到沈娟娟的突然關門獨處,以及後來急匆匆趕往凌家藥妝鋪子。
沈夫人聽著劉嬤嬤的敘述,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嘴唇顫抖著,聲音哽咽:“娟兒,我的娟兒,你,你……”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要暈倒過去。
劉嬤嬤和剛進來的丫鬟們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沈夫人,讓她慢慢坐下。
有人要去請大夫,有人要給沈夫人倒水和拿藥。
但是都被沈夫人給趕出去了。
沈娟娟看到母親這樣,心中更是愧疚和自責。
她知道,這件事情對母親的打擊太大了。
她慢慢站起來,走到母親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淚水再次湧了出來:“娘,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沈夫人聽到女兒的聲音,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她現在還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面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及如何幫助女兒度過這個難關。
於是,她強打起精神,開始仔細詢問沈娟娟到底怎麼回事。
沈夫人深吸一口氣,艱澀道:“娟兒,你們……是不是也染上了?”
之所以說“你們”,顯然是指沈娟娟和她的丈夫。
沈娟娟雖是女兒身,但是從小到大,沈家對她的栽培卻未有絲毫懈怠。
她的成長經歷絕不輸於任何男子。
自幼年起,她便開始涉足家族商業,與人洽談生意。
其能力之強,甚至超越了她那幾位兄長。
沈夫人深知,如果僅僅是沈娟娟的丈夫身患疾病,她固然會心痛,會哀愁,但她絕不會輕易向自己來哭訴。
她是個堅強獨立的女子,有著超乎常人的承受能力和處理事情的能力。
然而,此刻她卻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
這無疑意味著,連她自己也可能已經染了病。
而能夠將疾病傳染給她的,除了與她朝夕相處的丈夫,還能有誰呢?
誰能想到儀表堂堂的開平侯,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呢。
沈娟娟哭舒服了,心裡的情緒得到了徹底的釋放,整個人頓時恢復了不少往常的開朗。
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對著母親肯定地點了點頭。
為了證實自己的病情,她甚至脫下了衣物,向母親展示那些令人觸目驚心的紅疹。
“娘,”她的聲音中透露出難言的恨意,“我可以肯定,這些都是被曲康勝那個混蛋傳染的。”
沈夫人目睹這一切,心如刀絞,只覺喉頭湧起一陣腥甜,彷彿要嘔出血來。
當初,為了讓女兒婚後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他們精心挑選了開平侯這個夫婿。
開平侯雖然擁有爵位,卻並無實權,也無多少能力,這樣一來,娟娟便不必在複雜的權貴爭鬥中疲於奔命。
為此,沈家也一直對開平侯府十分大方。
無論是府上的日常開銷,還是各種花費,不是他們沈家補貼,就是來自沈娟娟鋪子的盈利。
而這個所謂的女婿,在他們面前總是裝出一副好女婿、好丈夫的模樣,卻沒想到背地裡竟然如此齷齪。
他不僅染上了這種噁心的病,還將它傳染給了沈娟娟。
憤怒與悲痛在沈夫人的心頭交織,她咬牙切齒地低語:“曲康勝,他簡直該死!”
沈夫人恨得咬牙切齒,若是他此刻站在她面前,她真恨不得將他生撕了以洩心頭之恨。
然而,現在當務之急,是沈娟娟的病情。
她緊緊地握住沈娟娟的手,語氣堅定道:“娟兒,你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