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出沉重的殿門之後,蕭凌天只覺腿上一陣虛軟,身體猛然一晃,幾乎就要跪倒在地。
“七殿下!”
候在門口的貼身侍衛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穩穩地扶住了他。
蕭凌天緊咬牙關,強忍心中的慌亂,一言不發地繼續前行。
他的臉色蒼白,眼神裡更是透著幾分茫然。
三年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
他不顧小皇叔的冷臉,一次次舔著臉湊上前,耍寶逗趣,噓寒問暖。
最終,他從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贏得了由小皇叔親自教導的殊榮。
他還清晰地記得,在出宮前父皇那嚴肅而深沉的面容,以及那番意味深長的話語。
“小七,你小皇叔命途多舛,身體受損,此生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因此,你要盡心孝順他,讓他視你如己出,明白嗎?”
當時的他滿心疑惑。
他與小皇叔雖輩分不同,但年齡相差無幾,僅僅兩歲之差。
這樣的細小的年齡差距,如何能夠處成父子之情?
然而,面對他的困惑,父皇只是幽幽地說了一句:“你只要記住,只有子才能承父業。”
這句話如同種子一般,深深埋入他的心田。
跟在小皇叔身邊學習的日子裡,他漸漸領悟了父皇的深意。
所謂的“承父業”,不僅僅是繼承小皇叔的御王府,更是繼承那令人矚目的權勢和地位。
說來真是諷刺,他一個皇子,竟與父皇一同覬覦一個皇叔的權勢。
但這一切,都要歸咎於先皇的偏愛。
蕭祁煜,那個自小由先皇親自教導的幸運兒,朝廷內外都預設他為未來的皇儲。
儘管有長兄、嫡兄的存在,但都無法與先皇對蕭祁煜的偏愛相抗衡。
即使後來因意外無緣皇儲之位,先皇仍賦予了他最強大的保障——掌管盛京城四大近衛軍的效忠權、能上打昏君下斬奸佞的通天鐧,以及實力遠超皇室龍隱衛的幽冥軍。
而就是因為這些制約,這些年來,皇帝對蕭祁煜的寵愛可謂無微不至,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
有時候,蕭凌天都為父皇的憋屈感到不平。
明明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卻要對一個弟弟多方忍讓。
但皇帝若想徹底穩固自己的龍椅,首要任務就是收回蕭祁煜手中的那三件至寶。
然而,只要蕭祁煜不傻,只要他活著,就不可能輕易交出這些權力。
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等待他的離世了。
無子無嗣的離世。
想到這裡,蕭凌天的雙眸中迅速掠過一道凌厲的冷光,彷彿寒冬中的冰刀,銳利且寒冷。
他緊緊地咬住牙關,腳步沉重卻堅定地走向蕭祁煜居住的宮殿。
他踏入宮殿的前院,沒有一句言語,雙膝一曲便跪了下去,堅硬的石磚地面傳來陣陣刺骨的寒意。
然而,他還未完全適應這刺骨的冷,李德全便推著蕭祁煜從宮殿中緩緩走出。
蕭祁煜的臉色蒼白如紙,彷彿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顯然是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出來的。
“咳咳!”蕭祁煜輕聲咳嗽著,眉宇間流露出疑惑,“凌風,你這是為何?”
蕭凌風雙手緊握,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小皇叔,我做錯了。我不該違背您的教誨,私自提前從邊關返回。您責罰我吧,無論如何懲罰,我都願意接受,只求您不要趕我走。”
他的頭深深地垂下,彷彿後悔難受到了極點。
只是那雙隱藏在陰暗處的眼睛裡卻閃爍著不甘與屈辱的光芒。
三年了。
這三年來,他如影隨形地跟在蕭祁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