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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事關裴頌的訊息,蕭厲也上心了幾分,看向溫瑜。

他們這兩日上路,已喬裝過,蕭厲貼了一臉的絡腮鬍,把半張臉都遮嚴實了。溫瑜則束起胸,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灰撲撲衣裳,索性扮做了個清瘦少年,抹黑了臉不說,還點了幾顆痘印。

她風寒後嗓子沒徹底恢復,再刻意壓低些聲線說話,咋聽之下,就是個處於變聲期的少年。

此刻她驟然沉了臉色,喝問:“何人刺殺的裴頌?事成與否?”

小嘍囉惶恐道:“小的真不知道了,先前山寨裡大當家的舉事,也只是從道上聽到了些風聲。不過刺殺應該是沒成的,小的幾人這兩日劫道,聽說裴頌又殺了不少前梁舊臣!”

溫瑜垂在膝頭的手瞬間收緊。

果然同她猜想的一樣,是父王的舊部們動的手,不然裴頌不會突然之間又開始殺大梁舊臣們。

只是他們怎會突然如此激進行事?

在沒有必勝的把握前,應先保住性命,留存實力才是。

溫瑜心亂分神之際,幾個小嘍囉久沒聽見她吱聲,提著一顆心道:“小英雄,小的已經把知道的全招了,您二位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溫瑜在腦中思索著能讓忠於大梁的臣子們動手的契機,無暇顧及幾人,瞥見他們腰間還掛著綁人用的繩索,對一旁的蕭厲道:“先把這幾人堵住嘴綁起來。”

幾個小嘍囉被嚇得不輕,趕緊哭哭啼啼地繼續求饒。

蕭厲雖不知溫瑜的用意,但仍是照做了。

三個小嘍囉被他綁了,拎進了道旁的叢林裡,溫瑜則在距他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盤腿坐了下來,撿起一根小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蕭厲走過去道:“裴頌遇了襲,我們趕路這幾日,道上盤查不如之前森嚴,倒是找到原因了。不過你綁那幾個草寇嘍囉做什麼?”

他們說話刻意壓低了嗓音,被綁了扔在另一邊樹叢裡的嘍囉們聽不見他們的談話聲。

溫瑜指著自己在地上劃出的簡易地圖道:“裴頌被刺殺是好事,訊息能被捅出來,定州那邊的大梁舊臣們想來出了不少力,不然以定州現在的戰局,裴頌為了穩住軍心,必然會封鎖一切訊息的。”

“朔邊侯魏岐山也不會放過這個猛攻定州的機會,魏軍若是能勝,那裴頌在南北之戰的首戰便失一城,吃此大虧,往後軍心只會愈發潰散,局勢於他不利。所以裴頌無論使什麼法子,都一定會保住定州。”

她手中的小枝在寫了忻州字樣的那塊地上點了點:“在他緩過勁來之前,我們得藉著他受傷的訊息,把南邊的局勢攪得更亂些。”

蕭厲不解:“這和綁那幾個嘍囉有什麼干係?”

溫瑜看他一眼,手上的小枝落到了坪洲:“坪洲接壤大梁和南陳,一直以來都是南邊最大的茶馬互市,說得再通俗易懂些,這裡就是個錢窟,任何東西只要運到了那兒,就能換成銀子,父王當初在朝中掌權後,曾派了心腹留任於坪洲,這也

是我去南陳必經的最後一片大梁國土。但忻州距坪洲不足三百里,忻州牧在此時舉事,只怕是盯上了坪洲。”

她說到此處微頓,神色愈發難看地道:“且忻州牧舉事的時機,實在是太過巧合。普通山賊多是一幫烏合之眾,拎不清也就罷了,他堂堂一州之牧,裴頌遇刺都沒傳出死訊,他便立刻有了動作,實在是反常。”

“我擔心是他已同魏岐山達成了什麼合作,畢竟魏岐山在北邊拖住裴頌,忻州牧就能仗著裴頌鞭長莫及,在南方吞併臨近州府,儘快壯大勢力。等他成了氣候,除了可用魚米之鄉的錢糧供給魏岐山北邊的軍需,還能南北夾擊裴頌。”

蕭厲聽得皺起了眉,這些話裡的資訊量太大了,且局勢太過複雜。

但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