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狐妖轉世不成,竟讓人痴迷到這種地步!
對於姜靜行的固執,其實武德帝十分不解。
他不明白,為何有人能為這些男歡女愛甘願絕嗣,更是為之放棄了滿門尊榮,即便他再愛姜靜行,也從沒想過為其守身如玉,畢竟食色性也,兩個人還都是男人
初春料峭,乍暖還寒,即便處在正午時光,地上的石板也是寒意森森,更別說臨微臺本就是為避暑而建,四周的湖水也帶來陣陣涼意。
面對武德帝的不解,姜靜行沒有解釋,她知道武德帝只是對她心懷綺念,不滿她鍾情一人罷了。
對此,姜靜行一言不發地跪伏在地,她感覺到膝蓋處一片冷硬冰涼,這實在是她十幾年來少有的體驗。
身為大雍的一品國公,能讓她下跪行禮的人是少之又少,以前的太后算一位,等太后去世後,更是隻有皇位上的武德帝一人,而武德帝也從來沒有讓她久跪不起過。
“說話!”武德帝怒喝道。
姜靜行沉默的樣子落在武德帝眼中,更是加深了他心裡對她痴心的印象。
“好,好得很,你堂堂國公,倒是比那些市井話本里的才子佳人還要來的情深,朕一番好意,倒是成了惡人了。”
話說的這份上,姜靜行也不好繼續沉默了,她還真怕武德帝一會兒直接下旨,逼她把人娶了。
“陛下。”於是姜靜行直起身來,嗓音清朗,其中並無懼意。
她直直看著武德帝的眼睛,並不像其他人那般在御前敬畏,反而下頜微微抬起,唇角帶笑,語氣略帶嘲弄地問道:“陛下問臣為何不願,那陛下又為何執意讓臣娶親?”
這句話正是一擊致命,直直觸到了武德帝心中隱痛,讓他喉頭微窒。
武德帝斂眉不語,他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面容,合身的龍袍下脊背微僵。
姜靜行沒有躲閃,神色坦然地看著武德帝。
畢竟將多年情誼拋之腦後的不是她,對著臣子有逆倫心思的不是她,想要良將塌上承歡的也不是她,她自然心裡坦然。
武德帝收起臉上的怒氣,表情變得喜怒不定。
片刻後,他從軟墊上起身,直徑走到姜靜行身側,側首
看著姜靜行那張白皙俊美的臉龐,心中頓時愛恨交加。
他向來喜歡姜靜行那雙含笑的眼睛,以前只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如今卻選擇避而不見。
因為那雙眼睛,曾經看向他的時候只有坦誠,他也能將那雙眼裡的情緒看的分明,如今再看,姜靜行眼神依舊清明,他卻是很難再看清眼睛主人的心思。
姜靜行的詢問將武德帝卑劣的心思挑破一個角,這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世人常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時至今日,事關此人的樁樁件件卻是讓帝王有苦難言。
武德帝被挑破心思,心中異常惱怒,他雖然不捨得降罪於姜靜行,卻也不願輕易放過他。
他背對著姜靜行,衣袖驟然一甩,說道:“既然你要跪,那便好好跪著吧。”
說完後,武德帝拂袖而去,只餘姜靜行一人跪在青石玉板上。
這頓午膳,一人吃的不歡而散。
姜靜行收回釘在酒杯上的視線,心裡感覺有點難受,難受了一會後,就給自己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跪好。
她心裡清楚,自己和武德帝之間的情誼,的確是不復往昔了。
這十多年,也許對於系統而言只是劇情裡的一句話,可對她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十四年。她從馬前小卒做到今日手握大權的將軍,從一介白身到蟒袍加身,身邊人也是死的死,走的走,武德帝卻是一直都在。
就算是一隻狗養的久了都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