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變相誇你長得漂亮吧?”
虞歲揚起臉看他:“是呀。”
這一路走來,薛木石對梅良玉倒是觀感不錯,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說:“你是他唯一的師妹,對他來說還是有些不同的吧。”
“有什麼不同?”虞歲卻聽疑惑了。
薛木石擰著眉頭,試圖描述那種感覺:“就是……細節,對我跟對你比起來那種細節,對你語氣都好不少。”
“師兄對女孩子和對男孩子確實不同,他有時候倒是莫名地講禮貌,但他對我也沒什麼不同的,師兄又不是沒有別的女孩朋友,我看他們相處也很自然。”虞歲說,“我都不敢拿自己和他認識多年的朋友比,你才認識他幾天,又怎麼敢拿自己和我比?”
根本沒有可比性。
薛木石嘆氣道:“我只是覺得你師兄很聰明,又厲害了,如果跟這樣的人當敵人,那就太糟糕了。”
虞歲手指輕敲聽風尺,笑得有點無奈:“我也不想跟師兄當敵人啊。”
她對梅良玉的印象是斬龍窟這段時間才逐漸加深的,從前都是模模糊糊,可有可無。
“沒關係,他不知道你有異火,我們還不是敵人。”薛木石安慰她。
虞歲瞥他一眼,似笑非笑。
“如果我師兄知道我有異火,你猜他會怎麼做?”虞歲問。
薛木石被這話問到了,想起他的師尊是常艮聖者,猶豫了會,答:“可能會告訴常艮聖者吧。”
同為滅世者,薛木石也知道異火的威脅有多大。
虞歲目光看向叢林深處,安安靜靜。
薛木石等了好一會才敢出聲問她:“你被我說傷心了嗎?”
“嗯?”虞歲餘光掃他一眼,“我剛在想我下輩子要怎麼過。”
薛木石惶恐道:“好端端地為什麼要想下輩子?”
“提前預想呀,我已經經歷過三次死亡共感,暴露身份的滅世者無一例外都死了,玄古大陸還沒被毀滅,說明滅世者都會被消滅。”虞歲說,“你沒想過下輩子的事嗎?”
薛木石搖搖頭:“我這輩子都還沒過完。”
“過完了也沒機會想了。”虞歲伸手揉了揉眼睛,看著光照樹影移動變化,“異火燒得太快,到時候我都沒時間去想下輩子如何。”
薛木石又道:“你不一定會被異火燒死的。”
虞歲單手撐著腦袋,神色輕鬆,話也說得慢悠悠:“那就是被我娘挖回半塊息壤去死嗎?”
“或者被我爹的仇家們抓了再殺。”
她好似真的有在認真想這個問題。
“你們南宮家的敵人確實挺多的。”薛木石贊同道,“被仇家殺死的可能性更大。”
她是南宮明欽定的繼承人,這麼多孩子裡,也會優先選虞歲殺。
虞歲細細數著她知曉的仇家們,一連串的名字說出來薛木石都聽呆了。
兩人從白天聊到夜晚,話題從南宮王府,談到異火、浮屠塔,再到太乙。大多時候都是虞歲在說,薛木石聽。
白天的時候還是你一言我一語,晚上就幾乎是虞歲在說,薛木石在認真聽。
因為是同樣身懷異火的薛木石,虞歲可以少很多顧忌,不用每次都斟酌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也可以直白地問她想知道的,不需要拐彎抹角。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說話最多的一天。
哪怕她和鍾離雀交好,但她們更多的交流其實是靠聽風尺傳文,這兩年因為南宮明的命令,面對面說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平時也沒人會這麼跟她聊天說閒。
虞歲在青陽王府時,要麼在屋子裡自己搗鼓五行光核,要麼就坐在院中獨自發呆,一出王府她身邊就跟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