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非要我放棄去找師兄來這邊的，現在又要我等？”

“歲歲——”顧乾急忙跟上去，剛想解釋，就聽少女語氣隱隱有些不耐，“你連去冥湖的路上都保護不了我，又怎麼保護被燕國眾多農家術士追殺的我？”

“顧哥哥，這些沒用的廢話承諾我還要聽你說多少次？”

顧乾臉色瞬變，他望著走在前邊的身影，少女始終沒有回頭，天光早已亮了，可石海內的楓樹太過高大密集，枝葉繁多，遮掩了大片天光，讓林道內的光線依舊昏暗。

他認為虞歲生氣了。

顧乾見過虞歲氣惱的模樣，可記憶裡她從未對自己如此陰陽怪氣、不耐煩和嫌棄。

看來燕滿風死了這件事對歲歲的刺激真的很大，顧乾將這一切都歸結於息壤帶來的麻煩，因為他始終記得虞歲很害怕來自農家術士的追殺，恐懼帶來憤怒，自己只不過是被歲歲遷怒了而已。

“好，既然你不喜歡聽，那以後我就不說了。”顧乾深吸一口，追上虞歲，和她並肩往前走著，“我們一起去冥湖，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定要緊緊跟著我，不能離開我半步。”

“顧哥哥，”虞歲蹙起秀眉，不樂意道，“既然是你要保護我，那你就自己想辦法不會離開我半步之內，而不是要求我。”

顧乾怕她再說出絕情刺痛自己的話來，只能連聲道好，順她的意。

他們在林道盡頭看見了萬棋留下的提燈，顧乾根據燈芯燃燒的程度估算時間，對方大概快了他們兩個時辰左右。

於是顧乾再次提醒虞歲：“小心些，看來去冥湖的人不止我們，如果都是衝古碑文和碎片去的，那他們應該不是和青雲會一夥的。”

虞歲只眨巴著眼朝水下看去，沒回話。

顧乾對虞歲的能力還沒有習慣，所以下意識地想要留個後手，怕她受傷，於是拿起聽風尺準備聯絡季蒙。

季蒙之前給顧乾發傳音沒人接，現在顧乾主動發傳音過來，他卻接不到了。此刻，季蒙的聽風尺被衛仁拿在手裡嗡嗡作響，他掃了眼尺面顯示的資訊，又似笑非笑地看回季蒙。

“要不你接吧。”季蒙蹲在樹幹上，小聲對站在對面樹幹上的衛仁說，“萬一他有什麼急事……”

話還沒說完，前邊卻出事了。

前方御風術準備移動到另一棵樹上的兩人，突然遭到襲擊，從虛空中飛射而出的兩道紅色利箭，帶著尖銳的野獸咆哮聲朝他們殺去。

氣勁兇猛，飛箭穩準，直接將毫無防備的萬棋從空中擊落進水裡，砸出巨大的水花聲。

衛仁和季蒙目睹這一幕皆是臉色瞬變。

凌簡反應要快一些，紅色利箭擦著他脖頸而過，帶出血花，凌簡一咬牙，身影瞬降要去救被擊落的萬棋，卻沒來得及，只得撤回樹上，不敢相信地望著漣漪不斷的水面。

站在楓樹頂端的白衣少女以綠布條遮著雙眼，手持弓箭，喃喃道：“還有兩個。”

她再次挽弓，指尖崩弦射出兩道紅色利箭飛向衛仁和季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