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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冷的水中待了會後,虞歲才感覺清醒了些。
她從水中冒頭,對岸上的人說:“你之前怎麼不讓我來水裡待著?”
正穿衣服的梅良玉聞言,側目往後掃了眼:“你不是嫌水髒?”
“我?”虞歲懵住了。
她有說過嗎?
梅良玉轉過身來,好笑地看著她:“忘了?”
虞歲眨巴著眼,表情無辜至極。
兩人廝混這麼久,虞歲頭上的金釵珠寶早就散了,此時一頭墨髮柔順地散在水中浮沉,襯得她臉小,膚色皙白,眼瞳極黑,無比清純,只要忽略她皙白肌膚上的欲色痕跡。
梅良玉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從機關盒裡給虞歲拿出新衣服,收拾好放在旁邊,說:“你之前戴的簪花掉了,沒找到,回頭我給你買新的。”
虞歲點點頭。
這會是梅良玉說什麼她應什麼。
梅良玉說:“你得休息一段時間,要不要我先去巽雷地埑看看?”
虞歲想了想,搖頭說:“不用,他說自己死不了,那就沒事了。”
梅良玉嗯了聲,便沒有繼續提滅世者的話題,沒有追問這名在學院的滅世者是誰。
“我得出去看看,梁院長給訊號了,再不出去和他們談談,他們就要主動進來了。你繼續在這泡會,或者睡一覺也行,我談完就回來。”
梅良玉穿戴好,也囑咐完,剛一抬眼,卻聽虞歲問了另一個問題:“師兄,你為什麼不問我在巽雷地埑的滅世者是誰?”
“我知道了也沒用。”梅良玉輕輕揚眉。
虞歲說 :“你不好奇嗎?”
梅良玉:“不好奇。”
虞歲卻抬眼朝他看去:“騙子。”
梅良玉沒說話。
虞歲迎著他的目光繼續說:“你不問,是因為你認為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所以乾脆避開。”
“之前很多事你都是這樣。”
虞歲從前也沒有愛過誰,可她隱隱約約覺得,愛不該是這樣的。
梅良玉說:“這樣不好嗎?”
虞歲卻道:“你憑什麼認定我不會告訴你?”
梅良玉笑道:“我以為你會誇我善解人意。”
“不是你在害怕嗎?”虞歲輕聲說,“怕你在我心裡無足輕重,可以輕易被我捨棄,你好像……不相信我喜歡你。”
梅良玉感覺身子冷了許多。
他習慣地去做對虞歲好的事情,迴避自己的需求和渴望。漸漸地,“我喜歡虞歲”,這是不爭的事實。
可虞歲喜歡我嗎?就算從她口中說出喜歡二字,都讓人感覺縹緲虛幻,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你是可以不求回報願意無私奉獻一切去愛一個人的人嗎?
——絕對不是。
梅良玉在內心深處否認,他想要愛人的全部,想要成為對方最重要的存在,想要對方如同他一樣熱烈不顧一切的愛意。
梅良玉就是要虞歲愛他。
可如今的所作所為卻和內心真實想法相反。
愛是患得患失。
梅良玉曾在書上看過有人這麼寫,現在他只想把這書給撕爛。
虞歲見他沉默,第一次主動問道:“因為我是南宮明的女兒嗎?”
無論她給出什麼樣的解釋,在玄古大陸,在世人眼中,這都是不會變的事實。
就像之前在機關島,虞歲能感覺到司徒祖母對她的審視,和對待梅良玉的區別。
林承海辛辛苦苦佈局趕來太乙,幫師兄離開太乙。
這世上還有很多和梅良玉感情好、為他著想、甚至願意為他付出生命的人存在。
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