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錫有個王京泉據說認識你,他剛好來南京跟我場子有點摩擦,這不才剛解決,就想您老人家能夠賞個臉。」陳浮生笑道。
「沒興趣。」竹葉青一口回絕。
「皇甫姐姐。」陳浮生「悲痛欲絕」道。
「別噁心我。」
竹葉青沒好臉色道,稍稍換了個姿勢,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凝視著又開始大路走不通就琢磨著走歪門邪道的陳浮生,玩味道:「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吃軟飯?吃媳婦的還不夠,現在再來吃我竹葉青的軟飯?」
陳浮生坐正身體,笑道:「這有什麼怕不怕的,真是吃軟飯,那天底下也就我陳浮生能同時吃媳婦曹蒹葭和上海竹葉青的軟飯,別人要說,儘管紅眼病吃他們的酸葡萄,咱鳥都不鳥,一群給你提鞋都不配的廢柴,比我這種鄉巴佬都不如,還有資格戳老子脊樑骨?那得等他們跟老子一樣連吃飯拉屎睡覺都在想怎麼吃苦打拼,才有那底氣!」
竹葉青不知為何還是給陳浮生倒了第二杯酒,倒酒的時候讓人看不清表情,輕聲道:「知道當初在上海趙鯤鵬僱的人是誰的手下嗎?」
陳浮生身體一震,接過酒杯,沒有說話。
「對,是我。」
竹葉青也坐直了身子,微笑道:「因為我想與其讓別人把你整死,還不如親手把你的脊樑骨給折彎了。」
「為什麼?」陳浮生苦笑道。
「不好說。」
竹葉青自顧自喝了一口,陷入沉思,彷彿在自言自語,「你當初第一次是在孫老頭房子裡跟我見的面,我也跟你說過我是去拿一本日記。我跟你一樣,你是從小被你母親養大,在張家寨吃盡白眼,我則是跟著我爸在大江南北流竄闖蕩,算不上坎坷磨難,也就是在你上山獵殺野豬山跳的時候,我已經開始適應殺人,別用那種看待怪物的直勾勾眼神看我,小心我挖你眼睛,第一次蒙蟲出手被你躲過是你幸運,這一次如果我動手你覺得有幾分勝算?」
陳浮生正襟危坐,眼神不敢肆無忌憚。
竹葉青感慨道:「我也是人,不是神仙不是妖怪,不過普通人肯定算不上,否則太矯情做作了,不過我一直覺得不把人當人,不把自己當人,才能獲得輕鬆痛快。你被趙鯤鵬趕出上海,我本以為你這輩子就算完了,沒想到你能在南京鬥狗場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我面前,而且還挺人模狗樣,我當時就好奇,是不是你遇到了貴人,答案是也不是,於是我讓商甲午跟你玩,不過等我看到曹蒹葭大著肚子,我猶豫了,不是因為忌憚她背後的家族,只是她一句話打敗了我15歲以後的全部人生。這世上最疼你的也許是你那個妖孽哥哥,陳浮生,但最愛你卻是那個叫曹蒹葭的傻女人,你現在肯定不懂,等你爬到一個你自認為可以與她家族平等對話的位置,你肯定還是不懂。她為什麼付出,你也不懂,正因為你不懂,她才能開開心心等你,一個傻子去拼了命巴不得24小時都可以用來奮鬥掙扎,一個傻乎乎去等自己男人從孩子長大成孩子的父親。」
陳浮生腦子一片混亂,他不太能跟上竹葉青的思維,這比他前不久跟高智商女性代表喬麥交談都來得頭疼。而竹葉青也不管陳浮生苦等下文,一口一口喝著酒,似乎不願意再開口,陳浮生要是有那個降龍伏虎的本領說不定就要翻過她身體抽屁股,可陳浮生現在手裡就是拿著槍枝扛著炸藥包都沒勝算,只能任由她發呆。
她的確是個神經病。
陳浮生只能這麼解釋,否則沒有一個女人會點燃煙花然後漂亮甩狙一槍爆頭。
竹葉青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讓陳浮生徹底無語的話,「我承認我是個瘋子。」
恐怕那個不曾被人打敗的彪悍周國器碰上竹葉青,也只能被華麗地落敗。竹葉青一點一點解開馬尾辮,柔聲道:「去觀音堂等我,只能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