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鏡子裡看到一張憔悴不堪的臉,沒有任何血色,眼睛也深陷進去。我被自己的模樣嚇了一跳,我輕聲嘆息著,也許沒有了啟凡,我就已經不再是我了。
可是這副模樣怎能出去見人?我給自己化了一個淡淡的妝,頭髮在後面隨意紮了個馬尾,讓自己看上去不至於那麼憔悴,但再怎麼看,仍掩蓋不了眼裡的蒼涼。我甩了甩頭,走了出去,我要去一趟交警大隊,我想知道那天的車禍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找到了負責啟凡那起交通事故的交警,他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有著一雙銳利的眼睛,我覺得他不象是交警,倒更象是一名刑警。
當我告訴他我是啟凡的妻子,他很熱情的招待我,同時,也很遺憾的說:“安醫生的事,我們大家都很難過,你也別太傷心了,人真的一旦有了劫難啊,總也逃不過的,安……呃,怎麼稱呼你比較好呢?”
我知道他想叫我安太太,可是又覺得不合適,我說:“叫我七月吧,我姓上官。”
“你就是在網上寫了一篇叫什麼蠟燭的上官七月嗎?”
“你也知道?”
他笑了起來:“網上那些小說我很少看,是我兒子,他很迷你的小說,一天到晚拉著我跟他媽問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你複姓?”
“嗯,是的。”
他把身子往前傾著,喝了一口茶,他說:“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舔了舔嘴唇:“我聽說啟凡的車禍是……”我停下來,後面的話不知道怎麼說,我想,他能夠聽得明白。
“對,他的車事先有人動了手腳,剛好事故地點是一個斜坡,他控制不了,所以就跟一輛貨車相撞,那輛貨車上有兩個人,一個當場死亡,還有一個剛送進醫院就死了,但是,讓我們感到奇怪的是,在一個小時後,我們又接到了另外一起交通事故,也是一輛婚車,跟安醫生那輛婚車一模一樣,撞在了一棵樹上,也燒著了,但是車裡卻沒有一個人,如果單單只是撞在樹上,是不可能會燒著的,所以,我們懷疑那輛婚車很有可能是自燃,至於車裡面為什麼會沒有人,我們也很奇怪,不過也有可能是被人救走了。”
“自燃?”
“是的,但是更讓我們奇怪的是,那天結婚的新人,除了安醫生的意外,並沒有其他結婚的也出了交通事故,既然是婚車,肯定也是在那天結婚,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說完,他甩了甩頭,似乎想甩掉什麼。
“那你覺得著兩起事故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不好說。”他點了一根菸,深深的吸了兩口,看著窗外,透過繚繞的煙霧,他的眼神忽然飄得很遠。過了一會兒,他說:“也許……只是一種巧合。”聲音很輕,有點象在自言自語。
“你是說婚車嗎?”
他回過神來,對我說:“哦,這個案子我們已經移交給刑警隊了,你可以去他們那裡看看,我給你個電話。”他邊說邊從桌上拿出紙在上面寫著,對摺了一下,把那半有字的撕了下來遞給我。我接過來看:
“羅天?”
“對,剛從北京調過來沒多久,人稱現代的福爾摩斯,兩個月連續破了三個大案子,而且都是原來破不了的,不過他平時不愛說話,有點冷,不是太好相處,你去試試吧,現在的年輕人有了點名氣都這樣。”
他雖然這樣說,但他的語氣絲毫沒有挖苦的意思,倒是有一種很自然的欣賞。
謝過他之後,我就離開了。羅天!我在心裡默默唸著這個名字,然後拿起手機想給他打過去,交警的話使我又猶豫了,不愛說話,有點冷,還不好相處。我思索著要跟他怎麼說,遲疑了片刻,我按照紙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
“請問您是羅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