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又是讀書人,為人和善,對妻子溫柔相待,嫁入這樣的人家,陳若嫻一直覺得很慶幸,有識人之明的舅父為她挑了一個好物件。
雖是農戶卻不下城裡大戶,良田千畝不用她下田耕種,一年好幾季的收成不輸金銀鋪子的收入,看到帳簿上的數字,她自個兒都嚇一跳,這些是小姑的本事,種田也能種出一片天地。
她不想失去此時的幸福,也不願小姑名節有損,因此她捂著嘴,小聲地問,即使她嚇得臉色發白,嘴唇微顫,身子抖得像秋天的落葉,還是硬著頭皮與之面對。
&ldo;你是輝玉新娶的媳婦?&rdo;嗯,還算得體,容貌中等,進退有方,膽子小了點但顧及家小。
&ldo;你認識我丈夫?&rdo;熟悉的人才以名字稱唿,大多的人都喊他夫子或牛先生。
&ldo;很熟。&rdo;牛輝玉還喊過他一聲表哥呢。
她略帶遲疑的問:&ldo;你是牛家的親戚?&rdo;
&ldo;算是。&rdo;總攀得上親。
&ldo;那我該喊你什麼?&rdo;夫婿說過牛家的親戚所剩不多,前幾年一場地震死得差不多了。&ldo;叫我表哥吧。&rdo;越君翎還當自己是這家人。
&ldo;表哥?&rdo;
這人長得真好看,可是……怎麼會在小姑屋裡,他們都不是孩子了,當謹守男女大防。&ldo;越君翎,你還要不要臉,表哥是能隨便叫的嗎?你這高枝我們可攀不上,少來捉弄我的家人。&rdo;
端著一盅筍青玉菌粥的牛雙玉走了進來,口中叨唸了兩句,她身後跟著拿了一身男子衣服的喜妞。
望月小築是以竹子蓋成的兩層閣樓,身為土木系的學生,牛雙玉一直想親手蓋間竹屋,因此她構思繪圖兼當工頭,蓋了這間宜古宜今,充滿個人風格的小樓。
樓下有三間屋子,分別為花廳、起居室和接見下人、女眷的地方,樓上則為寢居和繡房,淨室與寢居相連。
不習慣留人守夜的她沒有規劃丫頭的住處,因此每晚喜妞一服侍主子就寢後便返回主屋後頭的下人房與家人同住,天一亮再回到望月小築伺候主子起身、盥洗和著衣。
牛家只是有錢&ldo;一點&rdo;的農戶,不興大戶人家的作派,所以下人不多,夠用就好,他們也不打腫臉充胖子的婢僕成群,一切從簡。
&ldo;妹妹,你說他不是牛家的親戚?&rdo;那他怎麼敢登堂入室闖入女子閨房,這不是登徒子行徑嗎?
越君翎不曉得他由一名採花賊變成登徒子,冷峻的面容上浮現一絲笑意。&ldo;你問問牛家兄弟哪個沒喊過我表哥,既是事實又何必撇清,咱們這門親也做了許久。&rdo;
&ldo;呸!還真當一回事了。嫂子,這人沒心沒肺的,他說的話你可別信,話裡全在設圏套讓人跳,咱們沒人家大業大,避著點總沒錯。&rdo;萬一砍他的人手一偏砍到牛家人,那才有屈無處訴,白死了。
&ldo;他家很有錢?&rdo;聽到&ldo;家大業大&rdo;,陳若嫻的雙眼就亮了,她正愁著小姑的婚事,怕她所嫁非人。
三月中,老二牛鴻玉也下場應試了,如願以償的中了秀才,才十六歲的他很快引起不少媒人的注意,紛紛上門來說媒,有幾戶不錯的人家正在相看,最遲年底便會定下。
因為他文才方面頗有天分,看在是自家外甥女的小叔,又是書院的學生分上,鳳陽書院山長秦鳳陽便有意聘任他為書院夫子,教小班學生的啟蒙和聲韻,書院裡有提供夫子居住的小院,每十日休沐兩日,得以返家。
也就是說他能成家立業了,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