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說恆言倒想起來,還得準備回門的東西,笑道:&ldo;明日回了門再走,今個可得去買些東西呢,家裡的布匹綢緞擺件兒倒是有的,我想給阿翁阿婆買些鮮貨。&rdo;
一時紫依準備去廚下幫著戚嬸子備午飯,慕俞道:&ldo;不用了,我和言兒出去吃,你們今日都在家休息,不用跟著了。&rdo;
林二便去備馬,林家的護衛,慕俞只要了林二和林叄,剩下的,都讓阿翁帶回了林家,紫依進去給恆言拿冪蘺,五月城中四處都是柳絮,汴京城中女子們都帶起了各式樣的冪蘺。
馬車也是婚前先買的,老相公想著以後恆言出行不便,便做主買了一輛馬車回來,慕俞抱著恆言上了馬車,雖然過了昨夜,現在當著僕人的面這般親暱,恆言還是有些不自在,將頭埋在了慕俞懷裡,一旁的紫依低著頭偷笑,被戚嬸子拽了一下衣裳。
馬車裡墊了厚厚的坐墊,十分鬆軟,慕俞道:&ldo;等六月便再鋪上竹蓆。&rdo;
裡頭有一排小暗格,可以放水和吃食。慕俞先帶著恆言去了東大街,那邊有一條街都是珠寶胭脂衣裳,慕俞一早便聽人提起過,也不問恆言,便帶著她往那邊去,杜恆言昨夜有些勞累,上車沒一會兒,倚在慕俞身上便漸漸呼吸勻稱了。
慕俞低頭看著肩上靠著的人兒,只覺得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是舒展的,好像在明月鎮上的第一次見面,除了恆言,他便再也沒有看清別的女子。
馬車路過孫家茶樓底下的時候,二樓臨窗候著主子的葉門看見林二,心頭一跳,頓時渾身僵硬,待那馬車走遠了,才敢偷偷的瞟一眼自家主子,見主子對著盛滿了銀屏酒的銀盞出神,才微微鬆了口氣。
眼下木已成舟,言小娘子已經嫁給了林家小郎君,主子日後該不會再為言小娘子惹出什麼事兒了。
葉門現在想到昨日主子的癲狂,仍心有餘悸。
昨日張憲的馬車跟在杜恆言的花轎後頭,被人攔著的時候,聽著外頭的人與葉門有一句沒一句地客套,好像並沒有事找他,只是想絆住他,電光火石之間,他猛地想起來,會不會他的病是假的,會不會一切只是有人不希望他娶阿言,所以買通了太醫。
這個念頭一在他的腦海里迸發出來,便迅疾生根發芽,像荒草一般拱得他頭腦發熱,渾身上下好像要著火,他不管不顧地牽了馬疾馳而去,他想最後再攔住阿言,告訴她,他先前放棄只是因為他得了病,他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他現在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ldo;駕!駕!&rdo;
耳邊的風呼呼地過,直到太子身邊的侍從攔下了他的馬,他才發現,他的馬險些從一個幼兒的身上踏過。
太子給了他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可是要去找阿言的念頭已然由一個火苗躥成了熊熊大火,他要走,太子的侍從攔住了他,他試著掙脫,越來越多的侍從朝著他圍過來,他被太子綁住了。
太子說:&ldo;子瞻,你不是一個人,你身上還有張相十七年的期盼,你不能走這一步。&rdo;
他好像聽見自己在咆哮:&ldo;殿下,她就要拜堂了,快放開我,快來不及了!&rdo;
太子殿下冷冷地看著他:&ldo;子瞻,已經來不及了!&rdo;
是的,已經來不及了,早在他再一次回京,抑或是更早,他聽了太醫的話,行屍走肉一般地離開京城的時候。
早在他生了放棄的念頭的那一刻,他便已經遲了。
葉門現在還記得他追上主子的時候,主子被太子的侍從綁在地上,失了魂一般,怎麼喊他,他好像都聽不見,不會哭也不會笑,太子讓人把主子抬到了馬車上,讓他將主子送回家。
跟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