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一把摟過小女孩，板著臉呵斥，“小孩子不許胡說。”

旋即，她歉意的道：“對不起仙長，孩子小不懂事。”

“不，她說的沒有錯。”

我凝聲說：“你們兩口子，留下一個人在家帶小孩，另外一個跟著我去找當初的下葬點。”

倆人商議，婦女留在家裡帶孩子，中年男人跟著我們一同出發。

出門時，我看到隔壁房間內，放著許多竹編的筐子、揹簍，還有一些用鐵絲、竹篾做的人形骨架。

這些人形骨架，與我們從屍體中抽出的一般無二。

我更加確定，殺死客棧八口人的，就是他們家的老爺子。

我指著竹篾問：“這些人形的竹架，你們是用來幹什麼的？”

男人說：“我爹以前是幹裱糊鋪的，給人扎陪葬的紙人，紙馬的什麼的。”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馬車沿著荒野，向著正北方的林子緩緩行進。

墨菲翹著二郎腿，坐在車轍的位置，“潛龍，你從小女孩的話裡，聽出了什麼？”

我說：“人在七八歲之前，是能窺探到命數的，但這種技能會隨著年歲的增長而蒙塵。”

“女孩看到老人額頭上的灰塵，其實是印堂發黑的必死之兆。”

“至於身上的臭味，我猜測是因為野豬殺死了老人，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古早時期，山上猛虎橫行時，被老虎咬死的人化作倀鬼。”

“倀鬼的身上，會有老虎特有的騷臭味。”

“老人的身上，也就有了野豬的特殊臭味。”

男人的眼睛有些泛紅，攥著的拳頭顫抖，“我早晚弄死那頭害了我爹的畜生！”

我沉聲說：“野豬咬人，是不會致命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馬車在白樺林入口點位置停下，男人跳下車，指著不遠處一堆墳包中，嶄新的一處墳塋。

“這就是我爹的墳。”

前幾天似乎下過雨，地面有些潮溼，踩上去還有些泥濘。

老爺子的屍體，已經被我們給燒成灰，裡頭肯定是空的。

為了驗證猜測，我從儲物袋中取出旋風鏟，交給李文娟，“你不是一直想有表現的機會麼，現在交給你了。”

李文娟幽怨的瞥了我一眼，默默的蹲在地上挖坑。

為了不破壞墓土，也為了更快一點，我和墨菲也加入進去幫忙。

沒過多會兒，墓穴就被整個挖開。

我伸手要開棺，男人有些急了，“仙長，我爹他老人家屍骨未寒，您……”

我沒作理會，伸手直接將棺槨開啟。

棺槨裡頭空空如也，裡頭殘留著人形的油印，應該是屍體分泌油脂留下來的。

男人的眼珠子瞪圓了，“怎麼會這樣！？”

“難不成，我爹他老人家還沒死！？”

我大概弄清楚怎麼一回事，於是對男人說：“你父親已經死了，但屍體被妖獸糟蹋。”

“墳墓我們會回填，你回去吧。”

男人朝著父親的墓穴，哽咽著磕了三個響頭，悲傷得有些踉蹌著回去。

墨菲翻開棺槨的蓋子，又用手帕擦了擦。

“潛龍，棺蓋是從外面被開啟的，上頭還有三道爪印，不像是人類。”

我順著墨菲所指，看到了並不明顯的摳痕，棺材掉了一些漆面。

“看樣子，像是野豬乾的。”

我閉目凝神，將掌心輕輕覆蓋在爪印上方。

林楓：“諸葛先生，您……”

墨菲皺眉低聲呵斥，“潛龍在感應能量，這個時候誰也不許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