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釗不明白老族長的意思,明明大姑娘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也很聰明,“可是京城裡很多人都誇,大姑娘被丞相養得很好。”
聽到這話,謝端遠面上神情微滯,還是命小釗退下。
如今謝端遠年紀大了,先前在朝為官數十年,官職也比不得謝將軍和謝大郎,只是個小散官,不過好在官家還是愛重謝家,前兩個月送謝樂芙回來,他也就正式向官家卸了官。
現下他的日子無非就是閒散遊玩,每日出門喝喝茶、下下棋,今日聽說京城第一棋手梁家子也在棋樓,謝端遠愛棋,便也跟過去湊熱鬧。
往日裡來,棋樓的客人稀稀拉拉,今日卻高朋滿座。
尤其是二樓的一桌,圍滿了看客,小聲地議論著執棋人的招數,只是猜測一步便錯一步。
下棋的年輕人相貌出色,下的棋更是令人琢磨不透。
謝端遠看了好一會兒,竟沒有一步猜對,還沒反應過來時,年輕人便已起身,“承讓。”
剎那間鼓掌聲洶湧起來,紛紛叫好。
“不愧是梁老棋師的孫兒,這下棋的功夫,只怕是我再修八十年也趕不上。”對手搖頭失笑。
年輕人喚梁鶴隨,祖父因一手絕妙的棋藝,與先帝結為摯友,梁鶴隨的棋藝自然也是傳自祖父,精妙絕倫。
“老先生謬讚,鶴隨方才是略勝半籌,若是老先生真要同鶴隨較量,只怕鶴隨也只有輸的份。”
在座的年紀都不小了,一瞧這梁鶴隨不僅棋下得好,人還如此謙遜,對此人越發敬佩。
謝端遠暗歎這梁家子棋藝高超,人品也不凡,身邊的下人提醒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也不好久留,只能轉身離去。
只是下樓時卻不慎踩空了一階,整個人就要栽下去。
謝端遠的年紀可不小了,經不起這麼一摔,正以為要完蛋了,沒想到身後一雙手牢牢拽住了他。
“謝老大人,當心。”
竟然是梁鶴隨拉住了他。
謝端遠一驚,“梁公子如何識得我?”
梁鶴隨笑道:“謝老大人或許不記得了,去年梁某也入了朝廷,只是今年才得封潭州知州一職,先前與大人上朝時遠遠見過一次。”
謝端遠本就對這個年輕人十分欣賞,又被他救了,連忙說要請他吃飯。
梁鶴隨也是個隨和的,當即便同意了。
酒足飯飽過後,梁鶴隨將謝端遠送回了丞相府,訊息於次日傳到了謝識琅耳中。
“梁鶴隨?”
謝識琅對這人印象不大。
趙宗煬在書房裡同他商量最近操辦的燈會一事,一聽這個名字,驚訝道:“梁鶴隨你都不記得了?就是先帝好友,梁老棋師的孫兒啊,早年和那定遠將軍關係很不錯。”
定遠將軍謝識琅倒是記得,為人品性忠正,只是前些年戰死在了邊疆,生前與謝識琅還喝過一次酒。
“原來是他。”
謝識琅反應平淡,他對旁人素來是漠不關心的。
阿梁繼續道:“老族長還傳了口信過來,說明日便是主子您的生辰了,恰逢京中燈會,讓您……”
謝識琅抬眼,“讓我什麼?”
阿梁小聲:“讓您帶著張姑娘一起去賞燈遊玩。”
“不去。”
謝識琅面色更冷了,“你去回老族長,我對張家姑娘無意,日後也不用他老人家撮合了。”
趙宗煬嘖了聲:“你說說你,還真是冷漠無情,我看那華子就還行,人直來直去的,品行倒是純良。”
“你喜歡,你娶。”
謝識琅左右是冷漠。
趙宗煬嘿了聲,“我看你就是對希暮妹妹心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