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立即讓江拂雪和李心文先去後艙休息,隨後讓顧平休去帶人進來。
“端木公子,端木小姐,我家主人有請!”
顧平休恭敬的態度,讓端木雲城和端木豔心花怒放,立即登船。
周圍眾多船隻,也在派人探聽梁蕭樓船的動向。
最急切的當屬歐家公子歐詢,拍案而起。
“蕭清此人,在如此敏感的當下,不知避嫌,果然另有所圖!”
憤懣之後,歐詢又不禁自嘲。
“可惜我家早已是風中殘燭,自顧不暇……”
另一條畫舫之中。
艙內的星柔瞭解情況之後,美眸一冷,看著桌上的《塞下曲》,眼神複雜。
這總歸是蕭清送的。
“爺爺,哥哥,你們怎麼看?”
秦百里略加思索,嚴肅道:“如今世家正受武王打壓,凡有識之士,無一不是唯恐避之不及。他既然不知避嫌,無論想法如何,眾目睽睽之下,只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劍子房苦笑道:“江南混亂,牽制朝廷力量,不正是咱們族民樂見的麼?”
兄妹倆同時陷入沉默,不敢反駁。
渾水摸魚,拖延時間,正是劍族當下的策略。
公孫尋風並不想讓梁蕭和公孫月母子團聚,按劍族命理,那孩子一樣可以是天命之子,甚至比梁蕭更符合命理。
畢竟梁蕭及其父梁詢可是相師們公認的早逝之相,梁詢之死也證明眾人的推斷不錯。
而梁蕭今年才剛滿二十,未來難料。
這時候,武王之子,帝君之子,光是這兩個名號,足以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按劍尋蹤的說法,倘若梁蕭真的英年早逝,梁棄疾的價值會更大……
作為劍族聖女的自己,本該認同這種策略。
只是不知道為何,如今的星柔只感到莫名的心灰意冷,心慌意亂。
“難道為了先人的讖言,劍族的信仰,就應該不擇手段,明知人家功德無量……”
少女看著自己的爺爺,也不禁鬱悶。
劍子房就算再怎麼開明,劍族信仰都是不可違背的。
那可是劍族每一代人都深信不疑的真正未來!
可是,她和哥哥已不信了。
不提他的豐功偉績,單論他提出的義莊構思,已經帶頭組建的武王義莊無償助力百姓對抗天花……其功德已經勝過劍族從古至今的總和。
那位武帝只是劍族女婿,其功業不能歸入劍族,後來被奉為“武后”的赤血劍俠,功德終究比不得夫君武帝,即使武帝晚年昏聵,大興土木,濫殺大臣,一通罪己詔之後,武朝軍民依然選擇了原諒他,可見其歷史地位。
亦或許……或許只有他能實現那樣的未來?
突然的靈光一閃,讓沉默的少女呼吸變得有些侷促。
她似乎能理解自己哥哥為何對他推崇備至了。
星柔又將目光投向遠處最大的樓船。
在如此念頭的驅使下,那蕭清越是顯眼,自己只覺得越反感……
該如何做,才能在不被長輩責備的前提下,應付此人呢?
星柔有些犯難了。
船艙內,梁蕭微笑打量著端木雲城與端木豔。
這端木豔固然比不得他的妻子半分,但也的確算是少有的美人,可惜卻是生就一副蛇蠍心腸。
至於端木雲城,如今年過二十五,依然不改往日尖酸刻薄,但也更懂剋制,不再是曾經那個目中無人的第一世家大少。
端木豔也在打量著梁蕭。
易容後的梁蕭,固然也算英俊,但與原貌天差地別。
只有那雙眼,彷彿藏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