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婉儀快要生了,全府上下都如臨大敵,很是謹慎。
南璃近日也少了出門,免得有突發情況。
楚燁更是時時刻刻都陪在蕭婉儀身邊,恐防她磕著碰著,又或者聽到不該聽的東西。
楚爍和錢姨娘向來是愛辦實事的,蕭婉儀還沒生,他兩已經買了不少山珍海味和滋補藥材,好讓蕭婉儀產後能夠儘快調養好身子。
楚煥原本是要議親的,但現下什麼都不及小侄子重要,議親之事就暫且放一放。
原本還在赤火門學武的楚煬也特意趕了回來,就為了看到第一個小侄子出世,自己能有機會抱抱他。
楚炎倒是正常去學院上下學,可今日不巧,馬車的輪子壞了,車伕和小廝忙著修理,楚炎則是在旁等候。
對面駛來了一輛馬車,街道寬敞,原本是能夠並排駛過去的,但偏偏在楚炎旁側停了下來。
馬車上的人挑起簾子,面帶溫和笑意,聲音洪亮:“世侄,你馬車壞了?可要我送你一程?”
楚炎愣了愣,他對這張臉沒什麼印象。
再看那馬車上的木牌子,寫著一個程字。
他更加疑惑了,他傢什麼時候與姓程的交好?
大概是來搭關係的吧?
但禮節還是得有的,楚炎揖手作禮,道:“閣下是?”
程威看著他這識禮的樣子,笑意更深,“我是東宮的中郎將,以前與你父親一同守過邊境。”
一聽,楚炎就知道是哪個程家了。
這程大人在朝堂上名頭響亮,他本是江湖武夫,憑藉一身勇猛在立下不少軍功,他為人正直,不趨炎附勢,所以才被皇上指派到東宮做中郎將。
就連他父親,也在家中誇讚過這位程大人。
楚炎神態更加恭敬了幾分,道:“多謝程大人,不過小侄的馬車應該快修好了,就不勞煩程大人了。”
話音剛落,就響起了一聲咔嚓。
接著便是侯府馬車輪子徹底裂開,整輛馬車往側邊一歪,是完全就不能走了。
楚炎神色尷尬了起來。
程威哈哈一笑,道:“別客氣了,上來吧。再耽擱,天都快黑了。”
馬車都壞了,楚炎已經沒有藉口拒絕。
上馬車的時候,程威還扶了他一把,落座後,還問墊子夠不夠軟,客氣得讓楚炎受寵若驚。
他只是個小輩,還是楚家最不顯眼的兒子,怎麼能讓程大人如此客氣相待。
瞬間,他便有點躊躇:“程大人,你能送小侄一程,我已經不勝感激了,你無需如此客氣。”
程威盯著他的面容,發現他的眼珠子並不是漆黑如墨,而是透著淺淺的棕色。
他心中頓時有了計較,道:“五公子的眼睛好生特別,我記得侯爺的眼睛並不是這樣的,想來五公子是遺傳了生母的。”
楚炎抿了抿嘴唇,袖子下,他一雙手慢慢緊握成拳。
但他想起六妹妹的話,很快又釋然,“是的,我阿孃的眼睛也是這般。”
程威又問:“不知道五公子的生母是哪裡人士?”
楚炎張口想回答,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生母叫徐豔。
其他的一切,他一無所知。
小時候他還沒這般懂事敏感,曾纏著父親問過生母的事情,但父親總是閃爍其詞,說了兩句,不是繞過了話題,就說有事兒要忙。
他長大了些,就覺察到了父親不大喜歡他提及自己的生母,所以他從此以後就閉上了嘴巴。
“我阿孃是北方人士。”楚炎還是一臉坦然。
他覺得,父親未必喜歡阿孃,但父親是重視自己的。
更別說其他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