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遭逢大變,死了差不多上百人,屍體搬置前院排列成一行一行的,乍眼一看,都足以令人頭皮發麻。
可現在薛家的家財都要轉到南璃的名下,這些屍體想入土為安,都成了問題。
畢竟官府只來清點屍體,消除戶籍,不會再有其他幫忙。
往日與薛家交好的世家,在薛勝男出事之後就不怎麼與薛家往來了。
薛家主想去求人幫忙,只能吃閉門羹。
整個薛府,只有二十多人逃過一劫,多的是奴僕,剩餘幾個薛家人則全是三房的。
薛兆翔的死已成事實,薛家主傷心過之後,便看著薛三爺:“三弟,方才為了救你們,我已答應將薛家家財全都給了九王妃,咱們家人的喪葬費……我實在是出不起了。”
言下之意,是想讓薛三爺出錢。
薛三爺微微蹙眉,“大哥,王妃只不過是要薛家名下的財產,你自己名下的不在這範圍之內。咱們家這麼多人,你就讓我三房把錢全出了?”
薛家的財產由家主掌管,每月再從中饋撥錢給各房使用。
每一房人,或多或少都有點私房錢。
大哥夫婦管家這麼多年,估計是撈了不少油水,他還沒怪他們養出薛勝男這樣的忤逆子孫,他們反倒先來跟自己哭窮了。
薛夫人擦著眼角,說道:“三爺有所不知,前年我們買了鋪子做生意虧損了不少錢,現下我們是真沒錢了。我兒的棺材墳地倒是可以不用勞煩三爺,但其他人,我們是無能為力了。”
薛家主也在旁附和:“三弟,還請你多多費心了。”
薛三爺見他們夫婦這般無情無義,氣得臉色鐵青。
但三夫人趕緊上前寬慰,讓他彆氣壞了身子,“三爺,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們出了這錢吧。”
一對子女跟著點頭。
反正今日過後,薛家定要分家,各自另謀生路了。
薛三爺看著自家夫人,眼睛含淚,“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沒享過清福,反倒是讓你處處受委屈。”
三夫人道:“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如此我們也對得起天地良心,薛家的列祖列宗了。”
薛三爺不禁心中感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然而此時,月門之下有兩抹身影緩緩走出,在月下,前頭那人身姿綽約。
她輕笑一聲,慢聲說:“三叔三嬸孃,你們是對得起天地良心和列祖列宗了,但我就沒法痛痛快快的了。”
這聲音……
眾人如何不認得!
他們緊盯著那對主僕慢悠悠的從暗黑之中走到光亮處。
既然要在薛家人面前露臉,薛勝男早已撤去了兩人身上的易容符。
果然是薛勝男!
薛家主率先變了臉色,憤怒至極,他想衝上去,像以前那樣狠狠抽打教訓薛勝男,可想到她其實精通符術,便是立即打住了想法。
九王妃早就走了。
官府的人也都散去。
他們這些薛家人以為逃過劫難了,殊不知真正的磨難才剛剛開始!
薛三爺倒是不忍心,道:“勝男,我知道你從小就受了不少苦,但你已經讓丫鬟害死了不少人,心裡應該痛快了吧?為何就不能讓他們入土為安呢?”
薛勝男笑了出聲,眼神陰寒:“這些人曾都欺我辱我,我不僅不會讓他們入土為安,還要將他們的屍體拿去餵狗!”
薛家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就算是男子,也不想再經歷一次白日的浩劫,此時已經雙眼發黑,身體無力站不住腳。
後頭的雙兒此時也生出一陣快意,所謂畏強怕弱,便是這個道理!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何這些薛家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