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建中臉黑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伸手就想把鐵皮箱子搶回來,被陸銘華躲過。 “等什麼時候孩子送回來,婚離了,這鐵箱子我自然會還給你們。” 苗建中咬牙,“好。” “口說無憑,簽字畫押。”陸銘華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摺好的信紙,開啟一看。 抬頭寫的是承諾書。 下面是一二三條,就是陸銘華剛才提出的條件,不過上面標註了給陸銘華錢的具體數額是三千。 右下角是承諾人。 苗建中看到三千塊錢,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不想簽字。 這年頭工人工資少得可憐,也只有那些個體戶中才可能有萬元戶,那也是一家子共同勞動的結果。 如果他同意簽字,不明擺著說他家不止三千,還有更多嗎? 他沒做廠長之前每個月的工資才八十多塊,也就是這兩年坐上廠長的位置工資才漲上去,但加上各種補貼,也就才二百出頭。 想要攢夠三千不吃不喝也得近一年半,更不要說他們家在吃穿用度上平時都習慣了大手大腳。 如果有心人細算,不等於明擺著給人送把柄嗎? 陸銘華見他這反應,把信紙收起來,拿著鐵皮箱子就往外走。 苗建中大吃一驚,“你幹什麼去?” “去市政府門口蹲守市長,把這裡面的東西上交。” 苗建中沒想到這兒媳婦這麼唬,“你知道市政府大門朝哪邊兒開嗎,你就去蹲守市長?” “鼻子下面一張嘴,我不知道還不能問嗎?反正我女兒被你們送走,我也不想活了,大不了都別想好過!” 都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陸銘華現在的表現就像那不要命的,苗建中生怕她拖著他們一家去死,連忙朝她招手,“你回來,我籤,我籤還不行嗎?” 陸銘華重新把信紙從口袋裡拿出來讓苗建中籤字。 這時代人都習慣別一支鋼筆在上衣口袋裡,苗建中也是這樣,拿起鋼筆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想,反正沒有按手印,以後別人問起來,他可以不承認。 誰知道他這念頭剛落,就見陸銘華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盒印泥,臉上揚起一個堪稱和善的笑容,“爸,按個手印兒吧,保險。” 苗建中氣得直喘粗氣:“你,你好歹叫了我幾年的爸,居然不相信我?” 陸銘華呵呵,很不客氣道:“你們家的人品值得人相信嗎?” 苗建中:“……” 沒辦法,他最終還是按了手印兒。 不過鐵皮箱子陸銘華還是沒還給對方,倒是同意去派出所把那對母子弄了出來。 剛出派出所的門,老婆子就張牙舞爪朝陸銘華撲來。 陸銘華沒動,斜看苗建中一眼,苗建中厲聲喝斥道:“住手,也不看看這是哪裡?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別看老婆子平時叫喚得厲害,其實家裡真正當家做主的還是苗建中。 當即,她就不敢吭聲了。 路上,苗建中就拿出戶口本,讓苗愛國去和陸銘華辦理離婚手續。 苗愛國和老婆子都驚住了。 不等兩人發問,苗建中就沉著臉道:“別問,回家再說,聽我的,趕緊去辦。” 倆人見苗建中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恐怕很不妙,只能把疑問憋回了肚子裡。 趁著民政局還沒下班,兩人順利辦了離婚證。 陸銘華高興地把離婚證明揣進口袋裡,讓苗建中臉色更難看了,之前不管日子多難,這女人都沒有要離婚的意思,怎麼突然就硬氣起來非要離婚了? 難道這女人就那麼在乎那死丫頭? 一個賠錢貨而已,有什麼可寶貝的? 不對,“陸銘華,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不然他想不通對方這麼決絕的原因。 陸銘華翻了個白眼兒,“就沒見過像你這種自己給自己腦袋上扣綠帽子的傻缺。” 苗愛國氣得呼哧喘氣,落在陸銘華身後,手緊緊握拳,一副隨時要出拳的架勢。 陸銘華不用想也知道對方什麼反應,連頭都沒回,“我沒時間跟你磨嘰,哪天真想打,咱找個沒人的地兒好好打。” 時間緊急,她得趕緊跟這家人切割乾淨,不然等她找到證據舉報到有關部門,估計就不好離了。 現在離婚了,出手不能算家庭內部糾紛,不然她非得一天三頓打這狗男人。 苗建中和張愛花已經提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