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見到劉協正處於沉思之中,不知皇帝到底是何用意,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沒過多久,賈復帶著幾名衣著各異的大漢官員來到這間密室內。
“啟稟陛下,經過幾位在建造和考古方面有極深經驗的大人檢查後,已經確定這處密道並非在近一、兩年內完成的,至少有數年的歷史。”賈復恭敬的說道。
“此處密道的盡頭通向何處?”劉協微微點頭後,再次問道。
“回陛下,出口處在洛陽城外的北郊,距離北邙山已經不遠了!這工程量極大,絕非極短的時間可以完成。
這是我與幾位大人討論後得出的結果。”賈復隨後看了看身後與他一起檢查密道的幾位這方面的專家。
“啟稟陛下,賈大人所言千真萬確,我們在地道這方面已經積累了數十年的知識,絕不會判斷有誤。”一位王姓老者堅定的說道。
“朕明白了,你們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賈復留下即可。”劉協小手擺了擺後,向眾人吩咐道。
“諾!臣等告退!”幾位前來的專家向劉協躬身一禮後,緩緩退出了密室。
等到幾人離開後,劉協轉過身來,向仍然跪拜在地的李儒說道:“李文優,你是想流芳百世,還是想遺臭萬年?”
“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我們從小學習儒學,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自然不敢忘記,既然能流芳百世又有誰願意遺臭萬年呢?”李儒跪拜在地上,艱難的苦笑道。
“那你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改過自新,棄暗投明,為朕效力。
董卓殘暴不仁,禍亂天下,你作為董卓的首席謀士,必將在史書上留下惡毒,兇殘的名聲。
現在為朕效力,將來功成名就後,你當年為董卓效力的事情,也會被描繪成在朕的安排下臥薪嚐膽,伺機扭轉乾坤,推翻權臣的暴政。
這樣你也會從一個遺臭萬年,助紂為虐的奸臣變成一個青史留名,臥薪嚐膽的忠臣,足以對得起你馮翊合陽李家列祖列宗了!”劉協循循漸誘的說道。
“陛下也知道,我是從當年董卓擔任幷州刺史時,成為其帳下謀士,這些年一直看著他從一位壯志凌雲的邊疆大吏到手握重權的大漢梟雄。
權利越來越大,刺激了原本隱藏於心底的罪惡,最終走向了一條不歸路。
我也曾經私下勸諫過董公,卻引來他的大為不滿。
為求自保,我也只能隨波逐流,做一些與自己道義相違背的事情。
今日既然陛下願意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文優自然願意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儒跪拜在地,雙拳緊握,堅定的說道。
他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時候,拜倒於那位在西北大地舉足輕重的儒學大師門下。
他見到了西北諸郡縣的荒涼,曾經立誓要為故鄉的百姓帶來更好的生活,為大漢的發展作出自己的貢獻。
當自己跟隨董卓在雁門關外抵擋胡人時,熱血是何等的沸騰!
當幷州的百姓獻上自己僅有的食物,發自內心的感謝時,自己又是何等的悸動。
當董卓陷入權利的慾望時,自己難道不是同樣深陷其中?
回看自己這一生,除了在幷州之時,其餘時間莫不是愧對百姓,愧對大漢。
如若恩師泉下有知,怕不是絕不相認自己這個不肖弟子吧!
想到此處,李儒冷汗直冒,作為儒生,他們心中最怕的就是惡臭的身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