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泱走近時，元塵瘦小的身子瑟瑟地蜷在牆邊，泛舊粗糙的衣裳沾了不少泥土，頭髮也亂糟糟的，看著比城門處的乞丐好不了多少。

“既然他沒把你當做兄弟，如此羞辱於你，你為何不反抗？”

元塵聞聲，小小的身子微僵，小心翼翼地鬆開護在頭上的雙手，抬頭望向褚子泱。

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讓褚子泱微微一愣，她從未見過如此乾淨的雙眸，明明日日受盡屈辱，卻仍保持純真。

“你是誰？”元塵問。

連聲音都格外清脆。

褚子泱睫羽輕扇，淺聲道：“鎮國將軍府知道嗎？”

元塵頓了頓，搖頭。

鎮國將軍都不知道，看來平日裡也確實沒動過別的心思。

褚子泱輕抿唇，揮手，“無所謂，不重要，回到剛剛問你的問題，方才他們這般羞辱於你，為何不反抗？”

在一旁的青黛聽了這話，嘴角微抽，忍不住低聲嘀咕，“那麼多人，不反抗都被扔角落了，反抗不得埋到樹底當肥料。”

褚子泱回頭瞧她，這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母親會被責罰。”元塵輕聲道。

褚子泱挑眉。

本就是沒權沒勢的，況且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貴人，莫說是個不被待見的嬪，便是妃位也不敢輕易造次。

偌大的皇宮裡，意外死個人，再平常不過。

褚子泱自然也能理解元塵為何要一再忍讓。

“有時候能忍讓是好事，但一味退縮只會讓不識趣的人更加得寸進尺。”

“若真的想護住自己在乎的人，自身強大才是最重要的，對待這些人，以牙還牙方是王道。”

隨著褚子泱的話落，不遠處傳來一陣爭吵聲，褚子泱扭頭望去，竟然是柳暖卿和褚婉晴吵起來了。

青黛瞥了眼褚子泱，瞧見她正貓身將九皇子推到一旁，自己窩在了轉角處。

“愣著做什麼？過來一起看戲。”褚子泱伸手拽了一把青黛。

而不遠處的柳暖卿此刻正堵著褚婉晴冷嘲熱諷。

“褚婉晴，你還真是厚臉皮啊，連自己長姐的男人都搶，以往怎麼沒瞧出來你這一身的狐媚氣。”

“以前跟在褚子泱身後唯唯諾諾裝乖巧，我還當真以為你是個小白兔，沒想到是個狡猾陰險的狐狸，褚子泱也真是可憐，出去一趟，不僅沒了太子妃的位置，還丟了嫡女身份。”

柳暖卿性子一貫跋扈，儘管褚婉晴如今揹著準太子妃的頭銜，一時間也壓不過柳暖卿，況且有柳家在，褚婉晴也不敢輕易得罪她，被她冷嘲熱諷一頓，也只能雙手攪著手中的絲帕。

褚婉晴將心中的怨恨暫時壓下，白皙精緻的臉上浮現溫婉可人的笑容，“暖卿姐姐不必對晴兒如此大敵意，你也不喜歡姐姐，如今我當了太子妃，褚子泱落得這般下場，想必你也樂見其成，不是麼？”

“我自小敬仰暖卿姐姐，日後入住東宮，也需要像暖卿姐姐這樣的閨中密友說說心裡話，你我之間若能交心，日後晴兒對暖卿姐姐，自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