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宛卿認真地替楚安瀾纏好白布,細細叮囑:“傷口切記碰水,這幾日都不要騎馬了,更不要與人鬥毆。”
“萬一別人打我呢?”楚安瀾閉著眼問。
葉宛卿沉默了一瞬:“世子不去招惹別人,別人應當也不會平白無故來打世子的。”
楚安瀾癟了癟嘴:“我沒招惹楚驍泉,他照樣招惹我。”
葉宛卿無奈:“昨日,我隨香料送去的信上不是說了,讓世子切莫衝動行事麼?”
楚安瀾睜開眼:“他們說,你和陸繼廉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我橫插一腳!他們還說,你嫁給我是因為敦親王府握著你們家的大把柄。你說,我該不該去揍楚驍泉?”
望著楚安瀾桃花眸裡燃起的灼灼火光,葉宛卿彎眸:“滿口胡言,確實該揍。如果誰還敢再亂嚼舌根,最好是揍得他滿地找牙。”
“你說得有理。”楚安瀾無比贊同,眉眼逐漸飛揚:“骨頭打斷了可以接,牙齒掉了,可就長不回來了。”
葉宛卿笑著誇讚:“世子真聰明。”
……
行宮裡每天的比賽都進行得如火如荼,鑼鼓聲從早響到晚。
馬賽、蹴鞠賽、搏擊塞、騎射賽……
因那日的群毆,幾十個宗室子弟和世家公子,回去後便各自被家中長輩處罰了。
有挨板子的,有挨鞭子的,有被吊起來抽的,精彩紛呈。
刑部尚書辦事利落,兩日之內便尋到了在行宮的傳謠者,共百人有餘。
傳謠者們的父兄,前後去蒼乾宮請罪,又是被鳳陽帝訓斥,又是被罰俸祿。
傳謠者,自是受了重罰。
而自那以後,葉宛卿就甚少外出了。
許多人因她捱了罰,對她怨念很深。
索性越連佛堂都不去了,每日就待在聽雪閣裡。
好幾次,楚嫣容都過來勸她:“卿兒,你出去走走吧?紅楓山的紅葉,這幾日就要落了。”
葉宛卿拒絕。
楚嫣容嘆息。
這天,鳳陽帝在蒼乾宮備了場家宴。
既是家宴,在場的只有鳳陽帝、楚嫣容、葉鴻威、楚恭玄和兩位小公主,外加葉宛卿和葉辰曦。
吃了一半,鳳陽帝開口:“朕聽聞,卿兒這幾日不怎麼出門,一直在聽雪閣待著?”
葉宛卿欠身回道:“是。”
鳳陽帝緩聲道:“你是郡主,理當大氣一些,別與他們一般見識。難得出遊,切莫浪費好時光。”
葉宛卿應道:“卿兒明白。”
這時,旁邊的葉辰曦開口:“皇上,妹子溫婉大度,才沒有同那些人計較。是那群傳謠的人,一瞧見我妹就繞路走。一個兩個就罷了,好些個世家的,都是如此,襯得妹子像是會吃人似的!因此,妹子也就懶得出門了。”
楚恭玄放下筷子,說話一如既往的直白:“金都這些世家門閥,喜歡聚在一起說長道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此次大肆傳卿兒表妹的謠言,許是有人故意為之,逼著卿兒表妹嫁入定遠侯府,從定遠侯府博人情……”
鳳陽帝聽得擰眉。
楚嫣容看了眼坐在她對面的小公主。
小公主奶聲奶氣:“父皇,兒臣痛……”
“怎麼回事?”鳳陽帝立刻扭頭。
小公主指著嘴巴:“刺……痛……”
殿中伺候的近侍尖聲驚呼:“公主殿下這是被魚刺卡住了吧?這可不得了啊!”
鳳陽帝大驚:“快傳太醫!”
一頓家宴,吃得各懷心思。
晚膳後。
叫宮人抱走了睡著的小公主,鳳陽帝才開口:“朕著欽天監算過了,十一月二十,是個黃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