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時,敦親王府的馬車已經走了。
宮門口的長街上,只停了一輛長公主府的馬車,車旁站著長公主的丫鬟。
車簾掀起,露出葉宛卿桃花一般的面容。
馬車內,再無旁人。
垂頭喪氣了一路的楚安瀾,登時眼睛都亮了,高高興興地朝著馬車走去。
沒走幾步,就見宮門口又有人出來。
一個穿著深灰色錦袍的中年男人,在小太監的引路下,領著個太醫匆匆地往外走。
長街上,車輪滾滾,一輛烏篷馬車駛過來。
見到楚安瀾,小太監率先開口:“見過敦親王世子。”
中年男人和太醫也低頭行禮。
楚安瀾好奇:“太醫這是要去何處?誰生病了?”
中年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我家長公子昨夜受了風寒,遲遲未見好轉,特地進宮請太醫前去診治。”
在這京中,被稱為長公子的人,只有一個。
“陸繼廉病了?”楚安瀾睜大眼睛。
中年男子朝他拱了拱手,帶著太醫離開。
楚安瀾不禁咂舌,走到長公主府的馬車旁:“宛卿,我進來了。”
也不等說話,手腳麻利地鑽進了馬車。
馬車內,果然只有葉宛卿。
葉宛卿合上太后剛剛給她的一大摞經書,柔聲道:“天寒地凍,兩位母親先回去了。”
母親?
楚安瀾笑得格外燦爛:“所以,你是特地留下來等我,送我回家的麼?”
“是啊。”葉宛卿眸光瑩潤。
馬車行駛在雪後潮溼的青石上,車內光線時明時暗,而她的臉,好似渡上了一層白光。
楚安瀾看得怦然心動。
葉宛卿從爐子上拎起溫熱的茶水,倒了一杯,遞給楚安瀾:“喝了去去寒氣。”
楚安瀾道:“丫鬟都不在。”
葉宛卿拎著茶壺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眸道:“世子如果想下人伺候,我叫櫻香上來。”
“不必!”楚安瀾趕緊道。
沒有旁人在,才稱他心意呢!
楚安瀾側頭喝茶,趁葉宛卿沒注意,還用茶水漱了漱口。
漱完,滿口茶香。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訴苦:“我落水的次日,你說過幾日就去看我,為何後來一直沒去?那幾日,我傷口結痂,又疼又癢。”
見他眸子又溼又亮地盯著自己,葉宛卿張了張嘴:“抱歉,我食言了……”
楚安瀾心下一喜:“那你就不考慮彌補我?”
彌補?
葉宛卿怔了一瞬,馬上明白了楚安瀾的意思。
少年的目光,過於的坦蕩灼熱,讓人難以招架。
葉宛卿臉上發燙:“……好。”
她放下茶杯,單手撐著馬車上的坐墊,朝楚安瀾的臉湊過去,在靠近時閉上眼睛。
忽然,唇上一熱。
帶著茶香的柔軟,在她唇邊反覆廝磨。
見她沒有牴觸,楚安瀾大著膽子朝她靠近,將滾燙的手掌放上她的後腦勺。
安靜的馬車內,兩人彼此交換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顛簸了一下,櫻香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道路結冰,車輪滑了一下,驚擾郡主和世子了。”
楚安瀾終於鬆開葉宛卿。
車簾搖曳,雪光裡,兩人都像是塗了一層薄薄的胭脂,面若桃花。
楚安瀾忽然開懷大笑起來。
葉宛卿眸光微動,別開發熱的臉,轉移注意力:“今日,皇上可有責備世子?”
“有!”楚安瀾正了神色:“皇上嫌我念書少,說要讓太子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