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氣氛使然,葉宛卿臉上爬上熱意:“你去忙吧,不必管我。”
“那我走了?”楚安瀾問。
葉宛卿點頭。
楚安瀾眸光灼灼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面紅耳赤,同手同腳往外走。
走到門外,他又有些後悔。
索性,雙眼一閉,他去而復返,如一陣疾風般,大步繞過屏風行到床邊。
葉宛卿抬眸:“你……”
話音被封住。
楚安瀾與她唇貼著唇,輕蹭了兩下,才將沾滿紅脂的唇分開:“我去前院了。”
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
葉宛卿怔然:“安瀾,唇脂……”
聲音被關上的門隔絕。
是日,本就容貌昳麗的楚安瀾,穿著一身紅豔如火的喜服,薄唇沾滿紅脂,招搖過市,到處敬酒。
楚安瀾走後,果真將多餘人等全部叫走,侍女和護衛只在院外看守,不讓賓客過來打擾。
有人想來看新娘,也皆被客氣地請走。
偌大的房間,一時間安靜了不少,只餘前院傳來的喧囂與鞭炮聲。
只留了櫻香和千禧陪著。
趁著櫻香去換冰鑑,千禧問:“郡主,奴婢為您取身輕便些的常服換下,再為您拆了髮飾吧?”
葉宛卿頷首:“好。”
千禧笑嘻嘻地轉身,朝屋中的衣櫥走去。
葉宛卿端坐在婚床邊,望著煥然一新的房間,不由得有些出神。
這個房間,是楚安瀾睡到大的。
他自幼便精力旺盛,性子活潑得過頭,敦親王早早為他劃了個大院子,任由他折騰。
少年人沒個輕重,擔心兒子小小年紀做出丟臉的事,敦親王妃便沒撥侍女,只派了些小廝侍衛來。
這些年來,都沒個侍女。
平日掃灑,侍女們也是由人統一帶來,再統一帶走。
拿楚紹臻他們的話說:缺陽氣時,來這裡吸上半日,便可恢復得血氣方剛。
為此,楚安瀾還被笑話了好久。
世家大族的公子們,大多從十五六歲起,屋中便會陸續添上一兩個陪寢侍女。
身為紈絝,楚安瀾連個陪寢侍女都沒有,屬實是丟他們紈絝的臉。
楚安瀾最受不得激將法,轉頭就重金在一品居包了間雅間,努力裝出花天酒地的紈絝樣。
只是,從定親起,一切都不同了。
他退了一品居的雅間,因她一句喜歡,便花重金從新虞移植了大片的薔薇來,又將整個雲水間翻新,種柿子、種合歡、養荷花、養曇花。
屋中擺件,也是按驚鴻苑的來。
煥然一新的,是她的新家,也是她新的人生的開始。
……
千禧輕而易舉就找到衣櫥,從中取了一襲火紅的華麗衣裙:“郡主,世子早把今日要換的衣裙為你備好了呢。”
櫻香偏頭看了一眼,笑道:“世子真是有心了。”
葉宛卿彎眸:“拿過來吧。”
櫻香千禧一左一右,為她拆卸了頭上的鳳冠,將沉重的霞帔與華麗的喜服換下來掛好,換上輕便舒適的衣裙,又重新綰髮。
收拾完畢,千禧笑嘻嘻:“郡主今日真是太好看了!難怪世子看著都走不動道了。晚上,興許都不敢回房。”
櫻香輕斥:“千禧!”
千禧吐舌。
兩人正說笑著,就聽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郡主,王妃命奴婢給您送些吃食來。”
是耳生的侍女的聲音。
櫻香和千禧渾身一震,連忙噤聲,將妝臺前的瓶瓶罐罐全部收起來。
葉宛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