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他們認為, 人類的福祉就是戰爭、滅亡。
「文明是從槍炮中誕生的。」
季淮初捂住她的嘴巴,低頭看著?她:「寶貝, 思考是一件好事?,但如果你不能從思考中獲得平靜,那我們就不要再想了,好嗎?沒有人是絕對的好人或者?壞人,即便是善良的人也有惡毒的瞬間,你即便有過一些錯誤,但也並不是不可饒恕的,你在我眼裡,就是最好的,我永遠陪著?你,好嗎?」
「永遠?」她呢喃,像是不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詞彙,又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東西。
「嗯,永遠,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年?,我爸把?公司交給我,我需要把?它管理好,我希望它在十年?後?徹底轉型,擺脫家族管理,你呢?什麼都不考慮的話,你想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祁免免厭惡道。
季淮初拍了拍她的背:「不要去想任何不好的事?,就單純想一想。」
祁免免沉默很久:「畫畫。」
季淮初有些意外,她喜歡畫作更像是一種玩鬧,從前祁父祁母送她去學畫畫,也不過是覺得她脾氣暴躁,希望能磨一磨她的性子,油畫班的老師沒多久就勸退了她,說她大面積用撞色和暗色調,無論多麼明快的畫都能被她畫得詭異且恐怖,委婉諷刺她或許未來是個「藝術家」,但現在希望家長能帶她去看看精神?心理。
兒?童心理專家對她束手無策,而且大多認為是祁父祁母對孩子的耐心有限。
祁母非常生氣,她覺得那些專家不過是在本末倒置,但凡祁免免好管教一些,他們至於?如此的焦頭爛額嗎?如果他們沒有耐心,早就放任她不管了。
後?來祁父祁母真的帶她去看醫生,她在醫生面前對答如流,甚至禮貌溫和,換了幾個醫生都覺得她無論智力還是精神?都沒有問題。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對於?父母,祁免免從未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和憤怒,更多的只是沉默。
因?為她從來沒把?自?己當一個小孩,它好像是從出生起就一個獨立的物種,因?而她在很小的年?紀就開始用成人的思維去分?析對錯和利弊,她覺得她和父母之間互相無法?改變對方說服對方,那麼就是一道無解的難題,但世俗要求他們必須做父子母子,那麼就只能互相忍受。
她沒有隨父母任何一方的姓,也沒有告知他們,就好像他們也沒有給她選擇出生的權利,卻責怪她的到來。
齊憫慈像是剝掉了層醜陋的外殼,她感覺到輕盈和解脫。
回去的路上,她握著?季淮初的手:「我好像有一點高興。」
她抓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他聽自?己的心跳。
那心跳震耳欲聾般洶湧。
季淮初低頭親吻她額頭:「歡迎齊憫慈小朋友。」
「你再叫我一聲。」
「齊憫慈,憫慈,小慈?」他笑著?,叫她,「寶貝。」
齊憫慈……她從後?視鏡裡看自?己的臉,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臉也起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回程的路上,她一直看著?車窗外,她好像很少仔細去看這個世界,她像個新生兒?一樣,睜開眼後?,好奇地?張望著?四周。
江城雨水很多,街道上到處是蔥鬱的植物和花朵,路上車很多,但並不算堵車,高架橋曲曲折折。
昨天下了點雨,今天的地?面還是濕的,路邊的店鋪門窗都緊閉著?,有個小報亭,廢棄很久了,裡面似乎還有零星沒搬走的雜誌。
行人手挽著?手,大多是情侶,她恍惚記起,附近有一家情侶主題的公園。
原來她也記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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