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陳年那張臉,又覺得,折磨就折磨吧,他好像,還挺享受這種折磨。
就他媽離譜。
像個瘋子。
到十二點,一上午的學習終於結束。
周烈喊陳年留下來吃飯。
從家裡到這實在遠,路上來回就要浪費掉將近兩個小時。
懶得折騰,陳年打電話給劉淑萍說了一聲,在餐桌前坐下。
餐桌上已經擺了今天中午的午餐,上面數十道菜,看著道道色香味俱全。
陳年嘗了,也確實如此。
只是吃到一半,才發覺哪裡不對。
家裡只有他和劉淑萍,所以飯桌上只有兩人。
他記得周烈明明一家三口人,拋開他,也應該還有兩人。
可他卻沒見人。
似乎從進這個屋裡,就只見過一個阿姨。
所以,平時周烈都一個人在家一個人吃飯嗎?
「你父母呢?」陳年問。
周烈給他夾一塊兒雞翅:「他們忙,不回來。」
「每天都這樣嗎?」
「差不多吧,十天半月能見一回。」
周烈說的習慣,陳年沒再問下去。
整個學校都說周小少爺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可連有人陪著吃一頓飯都是奢侈。
吃過飯,兩人上樓午休。
兩男的,躺一個被窩也不是什麼事,反應太激烈,倒顯得有病。
陳年沒說什麼,上了周烈的床,兩人各執一邊,躺下。
周烈的床寬敞,兩人中間幾乎還能躺下一人。
兩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各自僵硬著身體艱難入睡。
再醒來,還未睜眼,只覺得胸口發悶。
陳年緩緩睜眼,才發現,周烈不知什麼時候越過那一人距離滾到他邊上,整個人抱著他,手摟著他後腰,腿纏在他腿上,下巴抵著他額角。
怪不得心口發悶。
就這一眼,他渾身都出了汗。
在原地僵了半晌,想動彈,又怕把周烈弄醒,讓兩人陷入尷尬的境地。
難得窘迫,窘迫中,卻察覺周烈動了動,下一秒,一道溫熱的觸感蹭過額角。
滾燙,發癢。
陳年眼皮很輕的闔了下,喉間忽然一片乾澀。
好半晌,喉間滾了下,才回過神來。
不能再這麼下去,否則只會變得更尷尬。
安靜兩秒,陳年試圖把自己的手從周烈的手臂間抽出來。
誰知,剛動了下,周烈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下意識後撤,兩人眼神對上。
轉瞬,周烈眼底變的清明。
乾咳一聲,他鬆開陳年,欲蓋彌彰的解釋:「可能是我睡著睡著覺得冷,那個,你別介意,我一般不這樣。」
確實不這樣,林陽猴子他們來了從來都是睡隔壁。
這算頭一回。
當然這種狀況也是頭一回,他小時候睡覺都不抱人抱這麼緊。
今天真是昏了頭。
陳年起身轉過臉,胡亂接應:「嗯。」
一向平靜,此刻他卻莫名慌亂。
連周烈話裡的破綻都沒聽出。
屋裡空調開這麼高,渾身都出了一層汗,怎麼會冷。
這場尷尬到在桌前坐了整整兩小時後,才逐漸消弭。
陳年又給周烈講了一套題,餘下的時間,就周烈自己做題。
房間安靜,只餘筆尖落在紙頁的沙沙聲。
等陳年又做完一套題,回眸,才發現周烈趴邊上睡著了。
一隻手搭在後頸,睡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