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車開走了,才看到。
是周烈。
蹲在銀行外邊的臺階上,指尖夾著一支煙,煙霧徐徐上升,遮住了帽簷下的臉。
路燈有些昏暗,將他的影子拓在地面,有些模糊。
這個點兒的熙來街一片空曠,只時不時的有車流行人匆匆打馬而過。
他就那麼一個人,孑然一身的,蹲在那裡。
像一幀電影鏡頭。
又像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看著看著,陳年不知怎麼的,就從裡面品出幾分孤寂來。
他沒嘗過無依無靠孤魂野鬼一樣在一座城市飄蕩的滋味。
也沒嘗過背井離鄉去到一個陌生城市的滋味。
但此刻,隔著一條馬路,隔著昏暗的夜色,他似乎,嘗到了籠罩在周烈身上的,鋪天蓋地的落寞。
像被整個世界拋棄。
可能是腦子壞掉了。
陳年不知道自己怎麼走過去的,反正等他回神時,人已經站在周烈面前的臺階上。
周烈也咬著煙抬起臉來,看他。
四目相對。
煙霧繚繞。
周烈先開的口,跟見鬼似的:「站那兒幹什麼?有話說,有屁放。」
沒意外陳年出現在這裡。
他肯定是來醫院看人的。
不過湊他這兒是個什麼意思?
陳年給這帶著周烈味兒的話沖的回了神:「時間很晚了,回家。」
家?
那不是他的家,他沒家,從生下來,就沒了。
周烈緩緩吐出一口煙:「自己滾,還有,別用那種眼神看老子。」
等上了車,被窗外透進來的光影一打,陳年才抿了下唇角。
真他媽瘋了。
去招周烈。
第 6 章
如果要說哪個地方八卦傳的最快,那學校必須要佔一席之地。
也就一夜的功夫,隔天,周烈再來學校,耳邊聲音不高不低的,就都是有關他跟陳年的八卦了。
好在上午滿滿四節課,沒又太多時間八卦,沒聽著幾句,還算清淨。
等中午吃飯的時候,憋了一上午的八卦之魂,這會兒是徹底壓不住了。
好像八卦更下飯一樣。
哪怕隔了幾張桌,周烈都能聽到。
「草,你們都聽說了沒?新轉來的那周烈的來頭。」
「聽說了聽說了,今天一早就聽說了,不是說是陳家的親生兒子嗎?」
「真的假的?」
「真的唄,我們班有個學生跟陳年是初中同學,說家長會上見過那個女人,跟昨天來學校的那個,一模一樣。」
「也是,要不是這層關係,以陳年的性格,怎麼可能出手幫忙打架?那可是陳神啊!」
「怪不得,昨天都把人打進醫院了,今天就跟沒事一樣。」
「臥槽,刺激啊。」
「更刺激的是,這一個親生的一個非親生的,這回幫忙,下回指不定就反目了。」
「看來以後有好戲看了!」
「……」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在嘈雜的餐廳裡,聽得並不清楚,但周烈還是明裡暗裡聽到有人將他跟陳年扯到一塊兒。
這層關係?
什麼關係?
他也配?
媽的,要昨天那傻逼沒有突然出手打架,也不會傳出這些破事。
打架又打的那麼菜。
日。
周烈聽的煩的不行,三兩下吃完飯,收拾了餐盤走人。
-
下午第一節體育課。
一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