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寒眉間一蹙。

他下意識朝著樓上臥室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將懷中的女人推了出去，嗓音不鹹不淡，「曼雲，坐下說吧。」

何嫂端著沏好的茶送了上來。

「瑾寒……」她看著男人的面容，眼淚滾落，「我終於見到你了，為什麼要退婚，為什麼退婚前一點徵兆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在那場宴會上受了多大的委屈……」

陸瑾寒端起茶，「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

「這不是一句抱歉就能一帶而過的……」

「曼雲。」陸瑾寒看向她，「你不必多想，有陸家在，誰也不敢輕視你。」

他將茶杯放下，「還是那句話，若是你想，這帝都大好的青年才俊，都任由你挑。」

「可我只想要你！」江曼雲哭著說道：「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我將滿腔的愛意藏在心底，終於等到了有一天你說要娶我，就差一點點……差一點點，我們就要訂婚了！……」

陸瑾寒眉眼輕掀。

「可那是五年前。五年時間，有很多變數。」

就像他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祁越。

「不是的！」江曼雲臉上沾淚，聲嘶力竭，「只要我們延續那場婚約，一切就都還沒有變！我可以在你忙碌疲憊時為你演奏鋼琴，更可以像從前那樣，一直靜默無聲的陪伴在你左右……如果你擔心我對祁越有別的心思，我可以現在就去醫院做手術，我可以一輩子都不要孩子！瑾寒……」

她其實說的沒錯，如果五年前沒發生那場車禍，他的一生，或許會按照他的規劃，穩步進行。

他曾經的確答應要娶她。

只是如今，連那首《夢中的婚禮》，都變了味。

「曼雲。」他忽然打斷她，嗓音依舊冷漠：「你還記得，五年前訂婚前一天，我曾對你說過什麼嗎？」

五年前，他們訂婚的前一天晚上，她壓著心底的竊喜，到了陸家的書房找他。

他當時對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曼雲，我答應娶你，只是覺得你最合適，最懂進退，而我也到了年紀，陸家需要一個陸太太，僅此而已。】

陸瑾寒看著她灰敗的臉，補充，「你應該知道，我對你，並無感情。」

「不！我不信！」江曼雲死死扼住自己的失態與崩潰，「我不相信你對我是沒有感情的！瑾寒，我昏迷的這五年，你為了做了那麼多事！這難道這不是愛嗎？」

陸瑾寒蹙眉，剛要說話。

就在這時，一道清越汀泠的聲音傳來。

「——我也不信。」

緊接著。

螺旋式樓梯口傳來一道腳步聲。

江曼雲順著聲源處看過去。

顧燕笙身上穿著一件只及大腿根的男士白色襯衫，雙細長白皙的腿光裸在外，臉上勾著明媚嬌嫵的笑，緩緩地走了下來。

她的臉色驟變！！

她當下半點儀態也顧不得，沖她不可置信的怒吼：「顧燕笙，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燕笙下了樓梯，走到沙發旁，一隻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頸，自然而然地整個人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個，你就要問他了。」

陸瑾寒隨手搭住了她的腰。

小姑娘勾唇嬌笑，額頭蹭了蹭男人的下頜，「我出現在這兒，當然是他帶我來的。我想走，都走不了呢。」

她嗓音又軟又糯，嬌軟的身子在他懷中寸寸撩火。

陸瑾寒眸子微沉，似是慍怒，又似是絲縱容。

江曼雲被眼前的一幕衝擊，剛要說話，卻忽然看到，小姑娘的膝蓋和大腿根處竟然還有著未消失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