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好點了麼?」她問道。
陸瑾寒的嗓音有點啞,「你關心我?」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
那邊沉默了好幾秒,輕咳幾聲,說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的聲音很虛弱,破敗腐朽。
席允笙抿唇,「你要是身體實在不舒服,就別說話了。」
男人沒吭聲。
良久。
他喉結滾動,嗓音像是滲著血般嘶啞,「我還能……再看你一眼嗎?」
席允笙微微攥緊手機。
她咬著貝齒,將唇畔抿到發白。
「……回去後,要好好休息。」席允笙唇畔溢位聲音,「把身體養好了,說不定未來某一天,我們還會再見的。」
那邊又沉默了幾秒。
他喑啞的笑了聲,那笑意荒涼極了,眸底湧上溫熱的猩紅,語調卻是笑著的,他最後只是說:「好,聽你的。」
嘟嘟嘟
電話已經被那邊的人結束通話。
陸瑾寒放下手機。
「走吧。」
他的嗓音無波無瀾,卻比死海還要死寂。
回去,是她為他做出的選擇。
他應該做她想要他做的事。
而不是,一而再而三的做出令她討厭的事。
他這一輩子啊,做了那樣多惹她厭惡的事。
最後一次,他想讓她的記憶裡,是他的好的樣子。
這漫漫孤寂。
他獨自一人忍受。
林恆垂在身側的手,終是沒再吭聲。
……
席允笙將電話結束通話後。
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裡像是滯悶著一口氣。
讓她覺得沉重、堵塞、快要窒息。
但是現實來不及他多想。
姝倪推開了門,「笙笙,你醒了啊?」
化妝師也跟在她旁邊進來了,「三小姐,快坐下,我再給您稍微補個妝,您就要去前廳了。」
席允笙淡淡的「嗯。」了聲。
而彼時
聖彼得大教堂內,高朋美酒,賓客滿座。
優雅的爵士樂響徹在整個教堂,朱紅色的地毯從門外鋪展到最前方,頭頂吊著無數條流蘇一樣碎鑽型的閃光燈。
席家三父子在招待來往的客人。
封九塵也已經到場。
旁邊已經有賓客在催促,「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是啊,新娘子怎麼還沒來?」
「不知道呢,再等會兒吧。」
席允尊面容冷峻,莫得感情。
席允辰垂眸,掃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
良久。
他的耐心逐漸耗盡。
他撩起了那雙眼尾上揚的單眼皮,隨手點開相簿,找出一張他前些日子才偶然獲得的照片。
——匿名給了一個三年未聯絡過的號碼發了過去。
……
席允笙化好妝。
在一堆傭人和伴娘姝倪的簇擁下,穿著一襲純白色婚紗,踩踏著高跟鞋,攥緊手中的捧花,坐上車。
十五分後,下車,到達教堂門前。
前面的流程已經大概走完。典禮的司儀開了口,「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新娘入場。」
全場掌聲如雷。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出口處。
席牧雲滿臉期待,席家兄弟倆神情不喜不怒。
那扇莊嚴的門緩緩開啟。
女孩纖細窈窕的身形出現在眾人眼前。
光圈從她的背後照射進來,純白色的婚紗,襯著那張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