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思著,好端端這位爺怎麼又生氣了?
「她還有個父親?」陸瑾寒不善的開口問。
「是啊。」紀子碩覺得有些稀奇,「連我都知道這件事,你竟然不知道?」
陸瑾寒冷嗤一聲,語調微微帶著嘲諷:「我還以為,她進了顧家,就忘了自己還有個父親了。」
紀子碩沒說話。
半晌,他嘆了一口氣:「我現在還有正事要忙,您請自便吧。」
紀子碩轉身離開。
陸瑾寒從醫院那扇頭頂的窗戶邊,向裡面看。
房間裡的女人半跪在病床邊,將自己的側臉貼在病床上之人的掌心,身形隱隱顫抖。
有生之年。
他還從來沒見過她哭的這樣可憐。
病房門虛掩,她的聲音很輕,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爸爸,阿笙很想你……」
「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等你醒過來,我們就離開這兒,我們一起一直回清平…阿笙想家了……」
「我不要媽媽了,也不要顧家了。」她的聲音孱弱而又嘶啞,「不要……陸瑾寒了……」
門外,男人神色僵冷,下頜微微緊繃。
……
院長辦公室內。
助理站在桌案的旁邊旁邊,面無表情的向紀子碩匯報:「我查了監控,好像之前有人來進過姜風眠的病房,有人曾拔過姜先生身上的儀器。」
按理來說將風眠的病情應該穩定下來了,而且這幾年他雖然大多數都是昏迷狀態,但是他的身體被調養的很好,應該不日就能完全清醒。
這個時候出了岔子,一定有問題。
紀子碩擰著眉:「能看的清楚是誰嗎?」
「監控裡只看到對方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帽子遮住了整張臉,那個人似乎很清楚這裡的結構,監控並沒有拍到正臉。」
紀子碩摸了摸下頜。
到底誰想殺姜風眠?誰跟顧燕笙有仇?
難道是……顧家?
顧燕笙渾渾噩噩的走出病房門。
剛出門,便看到了長廊上的陸瑾寒。
他似乎在長廊上站了很久。
看著她的目光,是一慣的冰冷與淡漠。
她淡淡的輕瞥他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從他身側走過。
「站住。」陸瑾寒沉聲開口。
她腳步微頓,並未回頭:「九爺還有什麼事?」
「江曼雲現在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陸瑾寒薄唇弧度下沉:「你要為你曾做過的事付出代價,你父親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嗎?」
「哦?」顧燕笙輕笑:「那九爺想怎麼樣?再把我送進去關幾年?」
男人眉目沉沉注視她。
半晌,他的語調彷彿在頒布一個命令:「從今天起,由你來好好的伺候江曼雲,直到她醒過來為止。」
他用了『伺候。』
顧燕笙嘴角勾起輕嘲:「如果我不願意呢?」
「你沒有選擇。」陸瑾寒鎖著那張巴掌大蒼白的臉,心裡一股莫名的煩躁之意在灼灼的燃燒:「顧燕笙,五年你無法違逆我,五年後,依然不可以。」
長廊上,光線明亮。
他走到她面前,肆意的挑起她的下頜,眸底毫不掩飾的嫌惡:「你要記住,你的罪,一輩子也贖不清!」
說完,他鬆開她,大步流星的離去。
顧燕笙站在原地,死死的咬緊後槽牙,唇畔顫抖。
半晌,她嘴角漾開一抹笑。
陸瑾寒他休想,休想!
當晚。
顧燕笙做了決定。
監獄五年,有顧家在,父親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