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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得臉上癢酥酥的。

白軒逸一下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先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似得:“不好意思,控方大律師遲到是因為我。我的眼睛看不見,他把自己的司機借給我。”

何意羨再次如遭雷劈。那夜白軒逸老虎鉗一樣抱住他不肯放手,每一聲炮響就把他抱得更緊。有人挺著長刀來刺他,白軒逸只會壓著他卻把自己的後背全部暴露給敵人。是啊,白軒逸的身手那麼好,為什麼不反擊呢?唯一的解釋是那時他已然什麼也看不見了。白軒逸瞎掉了,瞎掉了,一個盲人的後半生怎麼度過,有誰能來照顧他?怎麼得了,怎麼得了?

何意羨被那一雙徹底失了亮光的眼睛駁得啞口無言,眼淚又湧出來,還想剋制,越剋制越覺得委屈淚越流,他一輩子還都沒有這樣在法庭上失態過。

然而轉瞬,何意羨卻把腳往前一踢,露出笑容,一切像回到了當年那個舌燦蓮花,吐鳳噴珠的春申名律:“白軒逸檢察官,你還記得今天有庭啊?”

陪審團一片噓聲,這個人在一言一笑中都把那種優越感散播到空氣裡,誰愛看呢?整間合議庭都被他的傲氣充塞,像慶典上用的打滿氣的大氣球。蔣韞攜妻子坐在旁聽席,戴著捲髮的英籍法官在中間真像個神父。

白軒逸說:“這是我的工作。”

“我聽你的口氣好像你怎麼倒像一個受害者?”

何意羨兇狠地把眼往他身上一掄,白軒逸心裡才有了踏實的感覺:“請你配合。”

“我的配合就是我反對。”

“你反對什麼?”

“從這一刻開始,我反對你的每一個字。”何意羨把一個證據袋搖得嘩嘩作響,帶著點誇張把手那麼略略一抖它們便化灰化煙與世長辭了一般,心裡湧起一股惡毒衝動似得笑了,他將整個身體轉向了陪審席,“在座的諸位,如果法律未能守護人類最原始最珍貴的感情,那它就不配被譽為正義的法律;如果判決不能達到撫平人心傷痛的效果,那它又怎能算得上是一份健康的判決呢?”

何意羨一向以為只有夢可以做美一點,一直到今天也沒信心做這個夢。春天的陽光如花似朵,鳥兒卻不見來飛翔。白軒逸走過來時,心也一衝一衝跳了幾跳,何意羨只作不懂,還在夢裡沉著。一個吻像清涼的浪花把夢驚破,何意羨前所未有地甜蜜一笑,翻個身又輕輕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