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連保護和要求這二者都區分不了,就沒資格站在我面前跟我說話。」
……
保護?這真的是程見煙聽到過最可笑的一個詞彙了。
房青分明是把她所有的陰暗面和枷鎖都加註在自己身上,而事到如今,居然能用『保護』這兩個字來詮釋她所做過的事。
程見煙覺得可笑,又可悲。
可悲的是她沒辦法據理力爭的反抗,在看著房青明顯頭暈目眩的情況下。
「那您要求我怎麼做呢?」她看著正在被程錦楠攬著安撫情緒的女人,聲音輕輕:「我在蘇軒面前不是這個樣子,有好好打扮的。」
房青剛才衝上來的火氣沒那麼容易降下去,此刻看著程見煙都覺得心煩。
她乾脆別過頭,充滿著陰鬱情緒但依舊能看出來很清秀白皙的側臉眉頭緊皺,嘴唇也是抿著的。
胸口上下起伏,不知道是說不上話來還是不想說。
程見煙意識到自己又做了一次不速之客。
看著程錦楠憂心忡忡的眼神,她垂下眼睛,低聲道歉:「媽,對不起。」
「您別生氣了,我和蘇軒相處的很好,你也知道我們都互相見過家長了。」她頓了一下,才繼續說:「等下個月中旬,我帶他來家裡吃飯。」
剛才恍惚的頓住那一瞬間,程見煙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季匪。
很奇怪,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幫著收拾完早餐的碗筷後,程見煙拿著包離開。
她來得快去得也快,加上吃這麼一頓飯的時間,也待了才一個小時左右。
剛走到小區門口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伴隨著程錦楠的叫聲:「小煙——」
程見煙一愣,連忙停住腳步,回頭望過去。
「小煙,你怎麼打聲招呼就走了,我剛從臥室出來就沒看見你人影了,幸虧你還沒走遠。」程錦楠也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了,驟然跑了這麼一通就是繃不住的氣喘吁吁。
程見煙看著好笑,伸手幫他順了順後背,回答的很簡單:「留下也沒什麼事了。」
「那也得打聲招呼。」程錦楠把這口氣兒緩了過來才重新開口,嘆了口氣:「別怪你媽,她最近病的越來越重,我剛給她打完胰島素出來的。」
「上個月去複查,醫生說不是沒有併發症的可能。」
程見煙一愣,瞳孔有些閃爍:「怎麼不告訴我?」
「只是可能,又不確定,就沒想著說出來讓你操心。」程錦楠笑笑,伸手揉了揉她蓬鬆的發頂:「畢竟我們小煙可是高中老師。」
「高中班主任有多忙,你老爸我還能不知道麼?」
程錦楠以前也是高中班主任,這兩年是年齡大了,而且家裡有病人要照顧,所以才調到主任崗到辦公室工作的。
早年的事業編還是很牛的,就連他們現在住的房子,都是程錦楠所任職的中學裡給分的學區房。
聽到程錦楠幽默的安撫,程見煙才笑了笑。
只是笑意裡也帶著愁緒,顯然是因為他剛剛的話——雖然她和房青的母女關係不算和睦,但她也是真的擔心她的病。
房青一身的病,長年累月糾纏的糖尿病不算,最讓人煩惱的還是她在精神上的症疾。
強度的抑鬱症,焦慮症,強迫症……
這些雖然屬於心理上的疾病,但久治不愈,終歸都會反噬到身體上。
「小煙,我也知道你媽很過分,但是…」程錦楠莫名說不出『是為了你好』這幾個字,尷尬的頓了下,只能說:「她也是為你操心的。」
程見煙勉強抬了抬唇角:「我知道。」
房青確實為她操心,甚至過度操心,只是這並不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