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期望著,赤鷲的身體好似從襯衫裡浮了出來,從被子裡浮了出來,赤條條地浮進他懷裡。
他將鼻端杵到赤鷲的後脖頸,隔著被子摟著。做著似真似幻的春夢,也跟著沉沉睡了過去。
天由黑變灰,升出了太陽。
床不大,兩人在睡夢中滾來滾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滾到了一起。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到了被子裡,伸到了襯衫裡,貼上溫熱細膩的皮肉。
赤鷲的手臂兜著他的脖頸,臉嵌在他下顎和鎖骨的縫隙裡。耳根下的鼻息清楚楚,溫呼呼,一下一下掃在他的喉結上。
北百川先醒了。但還沒完全清醒。
他故意不去清醒,任由著曖昧的依偎帶給他美夢成真的幻覺。
他甚至悄悄收緊手臂,隨著呼吸一下一下輕撞著胯。
赤鷲也有點醒了,迷迷糊糊地覺得小腹上好像貼著個熱茶杯,聳聳答答的。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門外乍起一聲悽厲的尖叫。
第19章 白兄黑弟·十一·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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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鷲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抽出枕頭下的手槍。
北百川摁住赤鷲的肩膀,「我去看看。」
清掃的女服務員癱在地上,爬著往電梯去。而把她嚇得站不起來的東西,此刻就在北百川的腳邊。
那是個紙殼箱。裝橘子用的。
裡面不是橘子。是個腦袋。洗得乾乾淨淨,用塑膠膜抽了真空。
箱子外訂著個信封,信封上印著太陽紋樣。
這時候赤鷲也走了過來,蹲下身扯掉信封。抽出折了三折的a4紙,展了開。
親愛的赤鷲警官。
黑老二的腦袋送給您。作為交換,白老大就算了吧。也不要問ora的錢去哪兒了。因為地獄裡的每一塊金子都屬於神。
我知道您一直在尋覓神的蹤跡,但請止步於此吧。我不忍心殺您,因我也曾痴迷於您的美麗。如果您非要刨根問底,萬分遺憾,我只能拿走您的性命,如我曾拿走您的姓名。
深秋的風從窗戶灌進來,掀起慘白窗紗,飄蕩如招魂的幡;鮮紅提花地毯猙獰起面目,浮出大大小小的鬼臉。
赤鷲攥著那張白紙,盯著監控螢幕,瞳孔紅得瘮人。
監控上是個高大的男人。穿著意式西服,戴著蝴蝶領結。提著紙箱大搖大擺地進來。注意到攝像頭,不但沒躲,反而對著鏡頭招手,做作一笑。豆眼巨鼻,醜得傷感,醜得好認。
「布魯斯···」
「鷲哥認識?」
「以前是幻華月的熟客。沒想到是教會的成員。」
「太陽教?」
「你知道?」
「在警校時聽過些。」
太陽教,全稱太陽同法教。總部位於境外,分支無處不在。機構嚴密,有著上千萬的瘋狂信徒和資金。與財閥,政治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甚至有傳言,一些小國的政治已經完全被其把控。
赤鷲道,「布魯斯殺了黑老二,說不定已接手了這裡的黑幫組織。」
北百川想起老鮑的話, 「這片的賭場歌廳,原都是黑老二把著。如果這男的接手,去找大店挑事,應能惹他出來。」
——
豪車,長腿,燈光,菸草。
螢光色的燈帶穿梭在棚頂,黑紫的燈光下是一個個賭桌,圍著層層的人。骰子在缸裡跳,奶砸在眼前晃,噪音震著混濁的空氣。
這裡是克特斯州南部最大的賭場。這裡有最妖嬈的女人,最瘋狂的男人。充斥著紙醉金迷,形骸放浪。
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