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岑赫月生下了一個孩子,她再也沒有軟肋,她逃出了那個地方,帶著她的孩子,準備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可等她回到公司才發現她和母親畢生的心血幾乎被虞書鋒全部換血,這個她一手創立起來的公司已經沒有可靠的人存在,她這個董事長名存實亡。
在秘書恭敬的目光下,岑赫月來到了曾經的辦公室——現在虞書鋒辦公的地方。
她最喜歡辦公室的落地窗,每次工作煩悶的時候她就會站在那裡看眺望遠方,在放空之中什麼都不想,那個時候工作上再煩心的事情都能被這一片藍天包容,可惜她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看看藍天就能紓解的。
她瘋狂地想要融入那片藍天,結束這一切。
虞書鋒進公司被助理告知岑赫月來的時候,他詫異之中帶著些不安,不由地連走路都加快了步伐,他開啟門的一瞬看見落地窗前的人影忽一躍而下,在漫長的寂靜壓抑鼓膜之中,是樓下的尖叫聲和留在窗邊的嬰兒的哭喊聲。
「世界終於歸於寧靜,而我也將獲得新生。」
在岑赫月日記的最後一頁,最後一句話這麼寫到。
岑嵐腦子裡一團亂麻,手上還慌忙把日記本翻開到虞書鋒寫字的那頁,憑著記憶裡的擺放位置放到桌上,在他回身的那一瞬間,虞書鋒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狀若幽靈,岑嵐嚇得心突突直跳。
虞書鋒已經發現了,他也沒必要去偽裝日記本擺放的位置。
虞書鋒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他淡淡地瞥了岑嵐一眼,就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邊,走到床邊換拖鞋。
這是他發出的訊號,岑嵐現在走掉,一切就能當做沒發生一樣。
這應該是岑嵐最好的選擇。
岑嵐慢慢地轉身往外走,虞書鋒沒攔他,可每往外走一步,岑嵐就覺得心往下沉了一分,走到門口,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他的心像是沉到了深海之中,淹沒在一望無際的深藍裡。
他渾渾噩噩地過了十八年,現在慘烈的真相清晰地擺在他的面前,他卻像是個剛接觸到這個世界的嬰孩,沒有半點勇氣去觸控它的殘酷和冰冷。
岑嵐握上冰冷的門把手,在要按下的那一刻忽地鬆手,選擇了轉身。
「你沒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了嗎?」岑嵐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
虞書鋒慢悠悠地倒茶,整理書桌,「你想知道的,不都從你母親那裡知道了嗎?」
「那我該叫你什麼,父親?」
「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虞書鋒喝了一口茶,甚至還有足夠的耐心邀請岑嵐一起坐下喝,岑嵐沒動,只是站在那裡,好像他們中間隔著一段距離就能分清界限。他不喜歡虞書鋒現在的態度,好像什麼事情都是無關緊要的樣子,岑嵐現在的憤怒,母親過去的死亡,對他來說都是可以坐下來喝口茶談談的事情。
「你配嗎?」岑嵐惡狠狠道,「你有什麼資格做一個父親?」
虞書鋒對他的指責沒有半點波動,「我資助你到現在,該花的錢一分沒少,至於沒有把你帶在身邊養,那是為了你好,秦瑾雯不會容得下你,你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回去的日子不一定好過。」
「所以我應當聰明地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對嗎?」
「在韓國,所有的路我會為你鋪好,你會有錢,有名,快活地過完這一生,當然還是會以我資助的孩子的身份。」虞書鋒耐心解釋道:「我可以當做你什麼都沒看見。」
「當初你給母親的離婚協議也是假的?」岑嵐咬牙道:「你只是想把她拴在身邊。」
「那份,是真的。」虞書鋒道:「只是我總不能兩邊都丟下,我總是需要一個妻子的,以後你就會明白。」
「明白個鬼!你自己是個混帳還要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