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在一旁補充道:「這部戲的色彩偏暗,基調偏沉,除了於石的出場需要亮一些,別的都不用,說白了,就是一部救贖的戲。明天的戲是於石在電影裡的第一次亮相,他是從大城市裡轉學過來的,整個人的裝束、習慣都與春風中學的學生們不同,但他為人陽光開朗,很好相處,基本上黎老師出場主要展現這幾面就可以了。」
「林樹……稍稍有些複雜。在於石出場前,林樹基本是一個獨來獨往的狀態,他是林家唯一的一個孩子,但是和爹孃都不親,周圍村裡的人對他也只是面上好,背地裡卻說閒話,因為他們說林樹是龔紅給林家財帶了綠帽子,在外面偷偷生下帶回來的孩子,這樣的流言風語一直在村中傳著,龔紅和林家財都聽過,但是沒有分辨,夫妻兩的關係也沒有惡化,還是像以往那般相敬如賓。林樹小的時候偷偷問過龔紅,也問過林家財,無論問誰,都免不了一頓打。一個人打,另一個人就坐在門檻上坐著,像是沒有看見一樣——按村裡人說,這對夫妻打林樹就像是打一條狗一樣。」
「因此,村子中的孩子也不怎麼和林樹來往,林樹上學放學基本上都獨來獨往,養成了一個孤僻性子,瘦弱,不愛說話,被人欺負也當做什麼都沒聽見看見。所以林樹的出場基調會暗一些,人物要鈍感一些。」張雪道:「明天戲份裡兩個主角的狀態基本就是這樣,之後就是學校群演的戲。」
張雪講了一通兩個主演的角色狀態,看向岑嵐,頓了一下,道:「岑老師已經很瘦了,但是眼睛還不夠無神,明天的林樹是一個麻木的狀態,在此狀態的基礎上見到於石,做出一些細微的表情變化。」
岑嵐緊張地攥緊了劇本一角,他太久沒有拍戲,本來就不是科班出生,現在連原來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氣都沒了, 此刻聽著這些話只覺得一知半解,又不好意思當著一群人的面問個清楚——就算問,他現在也腦袋空空,連從哪裡問起都不知道。
默默地,手心裡攥出了汗,滲在劇本角上,皺了一片。
黎泉看出他的窘迫,出言道:「具體的細節明天拍的時候就會明白了,只需要知道人物的大致狀態就行,拍攝的時候大膽跟著自己的理解走,陳導家大業大的,還怕多cut幾次,請辛苦的大家吃飯嗎?」
「對對對。」陳留青反應過來,他們按照常規的圍讀環節走,加上主角是黎泉,不由地程序快了些,沒照顧到岑嵐,「我算是個完美主義者,黎老師在我手上有時也是要走好幾次才能過的,放心大膽地拍,不差一次兩次的不成。」
氣氛緩和不少,陳留青又交待了一些劇本上的問題,還有拍攝地的設想,包括一些高光時刻想要的場景,足足聊到天黑才歇了下來。
大家草草地吃了晚飯,明天有戲的都回去休息。
陳留青高興地喝了點酒,此刻還拉著黎泉在客廳說話,岑嵐早下了桌子,洗完澡,黎泉和陳留青正準備起身走。
「打擾岑老師了。」陳留青笑道:「我們一時聊得忘了時間,現在……岑老師要睡了吧。」
「還沒呢,準備再看會劇本。」岑嵐回道,眼睛落在黎泉身上溜了一眼,「陳導不喝了嗎?」
「不喝了,再喝明天就要起不來了。」陳留青起身打掃桌上的殘羹,岑嵐也想跟著去並菜、收拾碗筷,卻被黎泉輕飄飄地推開了。
」讓黎老師做,你剛洗了澡,別動這些。」陳留青樂得很,「黎老師可懶了,能不動就不動,今天難得這麼勤快。」
黎泉懶嗎?黎泉如果都算懶的話,那自己成什麼樣子……岑嵐懵懵地想。
黎泉斜了陳留青一眼,淡淡道:「吃到最後的人,洗碗。剛才是你最後撂筷的。」
「行,我洗碗。」陳留青看出黎泉被掀了老底不樂意了,他哄一般地道:「您哪,就坐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