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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籠下,男人的手掌從她後腦勺順至後背,輕柔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像哄小孩,「別怕,有哥哥在沒人敢欺負你。」

他抽了煙嗓音沙啞又低沉,像融化的酒心巧克力融入丁夏宜耳畔。

她雙手臂緊緊環著他的腰,生怕一鬆手那些人就會把她抓走逼著還錢,鼻腔的氣味混雜但不難聞,淡淡的菸草味混合了檀木木質,像將她卷進白煙升起的樹林,而樹林的主人是喬時翊,他在告訴她不要怕,哥哥在。

專屬於喬時翊的檀木香為後調縈繞在丁夏宜鼻腔,她貪婪地多吸了兩口,等眼裡的淚珠流幹了,才從他懷裡退出來。

胸腔還帶著抽泣跟他說對不起,「我弄髒你的衣服了。」

喬時翊的重點不在這,雙眸凝在她臉上,試圖從她神色察覺出什麼。

丁夏宜吸吸鼻子,抬手抹去眼角和臉頰的淚痕,就聽見頭頂落下的一聲嘆息,而後男人半分無可奈何半分妥協地出聲:「送你回去?」

不遠的邁巴赫不知什麼時候關掉了雷射頭燈,路面再度陷入旖旎的暗,兩側只靠忽明忽暗的路燈照耀,喬時翊牽起她在西裝外套下的手,帶著她信步進了嘉園小區。

丁夏宜居住的單元樓離小區大門不遠,進去後拐一個彎就到了。

她還處於劫後餘生的驚慌,像個提線木偶似得被他牽著走,所以也沒發現喬時翊從走進小區開始眉間就沒放開過。

一直到走上樓梯,丁夏宜遊走的神思才漸漸回攏,上到二樓一扇未被關緊的門前,丁夏宜下意識往喬時翊身後縮。

察覺她的恐懼,喬時翊將她護在身後伸手推門,朝裡看才發現裡屋亂不堪言,椅子和桌上的東西全被掃落在地歪七扭八的躺著,他眉心狠狠地跳了兩下,猜到她剛才為什麼這麼驚慌害怕了。

喬時翊從口袋拿出一把隨身匕首遞給丁夏宜,叮囑她,「在這等我。」

「小心點。」

「嗯。」

喬時翊進去約半分鐘就出來了,再次見到他時,對方緊擰的眉舒展,給了她一抹放心的笑,「沒人在,進來吧。」

儘管確認屋裡沒藏人,丁夏宜在進門後仍高度警惕地拉了張較重的椅子擋在門前。

在她看來習以為常的動作被喬時翊看在眼裡怎麼也不是滋味。

在他記憶裡,丁夏宜是個嬌慣明媚的千金小姐,縱使父親對她教育嚴厲,她依然會露著粲然的笑對父親撒嬌,與此刻謹慎、小心翼翼、擔驚受怕的丁夏宜判若雲泥。

可到底是女孩,缺少真正的防人經驗。

若真有人想破門而入,這區區一張凳子怎麼抵擋的住呢。

害怕那些人會再跟上來,丁夏宜甚至都不敢開燈,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從門口櫃子拿出備用的手電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側身看見隱在黑暗的喬時翊,她抿了抿唇,猶疑出聲:「你剛剛一直沒走嗎?」

喬時翊眉宇凝重地看她,緘默不語。

丁夏宜遭不住他這洞察一切的眼神,心虛地走到沙發旁,把手電放在扶手邊,自己深陷不明不暗的角落,「抱歉,家裡有些亂,招待不周。」

喬時翊的目光隨她移動而移動,最終落在四面牆上。

剛剛擔心她沒認真觀察,這會兒細看才發現這處房子不大,一眼望到底的一房一廳,相較於丁夏宜之前的住處,這兒還沒她以往的房間大。

目光所到之處的傢俱也簡陋的只有平時能用到的桌子、椅子和櫃子,再多的都沒了,可以用四面楚歌來形容。

喬時翊不知道她這些年發生了什麼,才會讓眾星捧月的丁家千金變得如此,他摸黑到陽臺前,空曠昏暗的老街道寧靜的只有春風吹拂樹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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