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步看去。
姑娘已提著略寬大的褲擺從鶴臺邊的小石橋走過來了。
小石橋是用假山石裝飾來的,崎嶇不平,她低著頭走得小心翼翼,踏上遊廊時才小跑了起來,長發在身後躍動。
他看著她跑近,而後在他面前站定步子,氣息微喘,眼睛亮亮地看向他:「你今天忙嗎?」
他頓了頓,看向她似小鹿般明潤的眸子,回:「不忙。」
清明國假時期,本就無雜事
聲落,面前的人忽地咧開嘴角笑了,歪了歪頭對著身後的珅伯喚了聲:「珅伯!」
說完,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像是在做什麼秘密交易。
珅伯茫然了片刻,才忽地想起,連忙應:「好好好,知道了,這就去。」
說完,就轉身走了。
傅則奕稍頓,有些不明所以,問:「怎麼了?」
廊橋上的風比鶴臺上大些,吹得頭髮微亂,撓著臉頰與脖頸,遇辭蹙了蹙眉,將髮絲攏進手裡,一邊解繞在腕間的髮帶一邊答:「我給你帶了東西,祖奶奶一份,你一份。」
說著,抬起胳膊,用髮帶將長發編了個麻花,又道:「祖奶奶那一份我不敢和她共享,只能來佔你便宜啦!」
說完,頭髮也編完了,正欲收手,卻忽然感覺右手被扯了一下。
有頭髮勾進了手上的銀鐲子裡。
傅則奕見狀偏眸看了眼那縷被勾起的髮絲,抬手輕輕幫她取了出來。
那鐲子應是遇家祖上傳世之物,搭口可調節,似是自第一次見她時,她就一直戴著了。
遇辭愣了愣,低低道了聲:「謝謝小叔。」
他應了聲,隨後又開口提醒:「頭髮亂了。」
遇辭聞言抬手摸了摸。
還真是。
被勾起的哪一塊凌亂外翻。
順手打算拆掉髮帶,可不幸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鐲子又勾進了頭髮裡。
她無語地腹誹了一陣,正欲拆掉重新綁,卻忽然聽見一聲低笑。
她怔了怔,抬眸看去。
他垂眸淺笑,隨後伸出手一隻手來,掌心向上攤開。
低聲道:「我幫你。」
遇辭倏然愣了愣,目光落在他笑意未退的臉上,捏著髮帶的手頓了少頃,才緩緩遞了出去。
純絲質的寬髮帶,印著淺紫色的花紋,輕輕搭在他的掌心。
傅則奕接過後走去了她身後。
須臾,頭髮被輕柔地束起。
他的指尖時不時穿插進發間,觸碰頭皮,激得她感覺從那一塊一路酥麻至脖頸。
整個腦袋都像是在「嗡嗡」作響。
廊外起風,吹著不遠處鶴臺上的經文「嘩嘩」翻頁,花蔭爛漫斑駁,搖搖晃晃落進古廊。
遇辭微低著頭,纖細白皙的脖頸在陽光下照出透亮的粉。
傅則奕看了眼那抹冉冉升起的紅暈,手下在麻花辮的發梢處繫了個蝴蝶結。
剛收完尾,就聽見兩聲輕咳。
兩人同時抬頭望去。
珅伯端著茶具站在廊橋入口處,笑著看了二人一眼,開口道:「茶拿來了。」
遇辭像是做了什麼心虛的事被抓包一般,兩頰倏地染上紅暈,回了聲:「好。」
她帶回來的是茶。
前不久院裡組織去太平匯演,一共三天,但真正上場演出就一兩小時,閒暇時間她們就出去逛逛。
太平旅遊古鎮多。
別的同學七七八八買了好些特產小吃,她尋了半天,也沒瞧見想買的,最終還是聽路過的一個旅遊團的導遊說太平盛產茶葉,她才去逛了逛茶葉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