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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成為范增後,項羽有了讀心術(六)

(六)

劉邦和項羽都有可取之處,但誰讓她此時是范增呢。

在成為范增的那一刻,她此生就與項羽綁在一起了。

項羽皺了皺眉,眉眼間有茫然,還有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仇恨。

他恨秦人!

這是他自小都被刻在骨子裡,然後又被耳濡目染十數年。

他未曾有一日忘卻仇恨,忘掉國仇家恨。

以往,叔父耳提面命,讓他牢記仇恨,牢記秦人虎狼之師的滅國之仇,若有時機,必滅秦。

但,也僅是如此。

貴族依託的是諸侯國,沒有諸侯王就沒有貴族。

叔父想要恢復項氏一族的貴族榮耀,他也在潛移默化的言傳身教中將此立為一生理想。

如今,他初識的師父在肆無忌憚的告訴他要放眼天下,不破不立。

這與他多年所受教育,相背。

蓀歌也談了口氣,想要逐步挑戰項羽二十年所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觀念,談何容易。

路漫漫其修遠兮!

但,再難也得慢慢改變。

唯有順應時代大勢,才不會被淘汰,才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夜深人靜,師徒分別。

項羽回到府中,輾轉反側,開始思考那道神奇的聲音。

規律……

到底有什麼規律……

項羽一遍遍回憶,一遍遍思考,然後猛地坐起來。

他好像尋到規律了。

每一次,他誇讚范增,都能聽到。

分外微弱的那一次,是他誇的不夠徹底。

半誇半質疑,所以才會聽的不真切。

也許,那並不是范增會腹語,而是范增的心裡話。

所以,他擁有了讀心術?

還是隻能聽到范增心裡話的讀心術?

還必須有一個前提,誇一句才能聽到一句?

這什麼雞肋又惡趣味的讀心術啊。

以後,他想聽,就得誇,范增會不會把他當成別有用心的變態。

想到那個場景,項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突然覺得,他也並不是那麼想知道範增的心裡話。

於是,項羽拍了拍自己的臉,又躺下了。

但,這就好比無盡的大海,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躺下的項羽,依舊翻來覆去。

最終,還是起身。

“你又去哪兒?”

連夜修補地面的項梁氣急敗壞道。

項羽脫口而出“見師父。”

項梁將手中的地磚砸在地上,很是不理解“這才分開多久?”

“有沒有一個時辰?”

究竟是什麼樣的師徒情,才能這麼洶湧澎湃。

傳聞中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真膩歪啊!

幸虧范增是個年近七十,頭髮都白了的老頭子,要不然他這個做叔父的,怕是會覺得項羽對范增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叔父。”項羽頓住腳步。

在項梁面前,他從不敢放肆。

“叔父,我有事需向師父驗證。”

項梁呲牙“就非得三更半夜?”

項羽固執的點點頭“不驗證,抓心撓肺,夜難安寢。”

項梁一驚,這麼嚴重?

“是因為那神奇的刀槍不入的煉體術嗎?”

項梁表示,他也眼熱。

“叔父知道你很著急,但是你彆著急。”

因為,叔父也很急!

“你與範老先生雖有師徒的名分,但終歸是初識,太急功近利,易惹人生厭。”